第274章 捷报频传，落魄史万岁

    幽州总管阴寿数万步骑兵，出卢龙塞攻打高宝宁的老巢黄龙城。大军压境，兵临城下，高宝宁知道大势已去，趁夜逃脱。
    “总管，高宝宁等不到突厥援兵，主动弃城而逃。”
    听闻奏报，阴寿淡定的喝了口茶，回道：“让他跑去，我们只管占领黄龙城。传我号令，全军进城。”
    “遵命。”
    阴寿战略目标达到，高高兴兴留下守军，主力班师回幽州。没过几日黄龙城外，竟然又出现一伙军队。侦骑回报之后，这才发现是远盾大戈壁的高宝宁又偷偷摸摸回来了。
    “总管，高宝宁这个杀千刀的，趁我军主力班师回朝，竟然领来契丹和靺鞨人前来骚扰。要不要出城教训他们？”
    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向远处眺望，阴寿心里有了计议，淡然回道。
    “不用，他们人数占优，我们出城讨不了好。他们过来围城，定是希望我军派兵支援，再埋伏半道上偷袭援军，这叫围点打援。”
    “那我们该怎么对付这个可恶的奸贼？”
    阴寿轻笑一声，冷冷回道：“对付这等无耻小人，自然是离间计最管用。高宝宁有两个心腹爱将，赵世模和王威，多花点钱找到两人的朋友，派他们去传个话。”
    “告诉他们，大隋王朝已然平定辽东，抵抗下去一条死路，如若归顺投降既往不究，加官进爵。”
    眼见高宝宁大势已去，大军渐渐变成散兵游勇，赵世模权衡利弊之后决定抛弃高宝宁，率部投降隋军。部队四分五裂，高宝宁狼狈出逃，躲到契丹人部落里苟且偷生。
    “总管，这高宝宁还真是一条泥鳅，就喜欢往阴暗偏僻的角落里钻。这样不要脸面的人，还真拿他没办法。”
    “为了活命，他自然是什么地方都愿意呆。可我们不能放纵他这么没脸没皮的活着，他一人不死，圣上一日不得安心。”
    “总管又有何妙计？”
    “有钱能使鬼推磨，重金悬赏捉拿高宝宁。我就不信，他这次还能往哪里逃？”
    悬赏告示贴出去没几日，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高宝宁的心腹赵修罗斩下了他的头颅，送到阴寿面前。
    一个人的死掉可以成全另一个人幸福的生活，成全一方百姓的安宁，凭什么非要活着呢。看着高宝宁血淋淋的人头，阴寿心里大为畅快，憋在心里的那口恶气终于得以宣泄。
    阴寿的表章很快传到京城，杨坚大喜过望。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时高兴异常，当即下诏：赦黄龙死罪。
    “陛下，中路军大败沙钵略可汗主力，东路军平定辽东，此战我军硕果累累，定是大获全胜无疑。”
    杨坚收拾好心情，瞬间冷静下来，默默感叹道：“中路军和东路军齐奏凯歌，不知道西路军战况如何？”
    “报，河间王杨弘出灵州道正面进攻，行军总管庞晃翻越贺兰山从侧翼迂回，大败突厥。”
    “又是喜事一件，从出征至今，捷报频传，想必大军离凯旋之日不远了。”
    看着殿外阳光明媚，万物复苏一派生气的景象，杨坚顿时陷入沉思当中。“如今只剩窦荣定的凉州道还未听到任何动静，这条路最难走，仗也难打。不知道他能否完成此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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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骏马奔驰在戈壁滩上，一望无垠的沙漠里，荒凉僻静的城墙外。思绪伴随着风驰电掣一闪而过的凄凉景象飘荡在脑中。
    少年习武的同伴，马革裹尸的父亲，南征北战屡立战功的荣耀。谋反案牵连入罪被贬敦煌的凄凉，戈壁高坡上远眺长安的思念，落魄戍卒生涯难得一见的兄弟情义。
    一桩桩，一件件往事无意识的突然涌现心头。岁月流逝，朝廷似乎早已将这个上大将军遗忘。隋朝能征善战的将领多如牛毛，谁还会记得这样一个狼狈落魄的史万岁？
    不，我一定要回去。母亲和妻儿还在长安苦苦等待，等着我回到京城团聚。我不想偷偷摸摸回去，要回去也要风风光光。拿回属于自己的荣耀，重新光大史家的门楣。
    史万岁离开敦煌，离开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再见了，兄弟们，这一辈子恐怕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兄弟了。
    敦煌、玉门、酒泉、张掖、武威，一座座城池被甩在身后，史万岁纵马飞驰了两千余里来到高越原。
    又见沙漠，所不同的是这里旌旗飘扬，战鼓雷动，号角长鸣，铁马奔涌，刀枪如林，十万大军对峙。
    隋军辕门外，守卫见到衣衫褴褛的戍卒，厉声呵斥道：“来者何人？”
    “史万岁！”
    守卫觉得名字有些耳熟一时想不起来，看着来人如此奇怪，本想将他赶走，又见他眼神凌厉，不敢轻易得罪。
    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守卫悄声吩咐道：“快去报告元帅。”
    窦荣定乍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一下，半响之后才反应过来。“史万岁？难道是他？快请他进来。”
    史万岁仰首挺胸阔步迈进大帐，帐内诸总管和将领们都是从前的同僚。他的眼里没有一丝慌乱害怕，更没有一丝自愧不如。
    窦荣定打量了一下这个落魄的小兵，随后静静的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史万岁，从前的上大将军，被贬到敦煌戍边的小兵。”
    史万岁同样直视对方的眼睛，压抑两年的愤怒全都换成刚毅和坚定。“战场只论输赢，不分贵贱。”
    听闻此言，窦荣定淡淡一笑，眼里满是欣赏之色。“该回来的总要回来，战场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史万岁低头行礼，语气依然不卑不亢。“多谢元帅。”
    烈日炎炎，两军对峙交锋，隋军干渴难耐。窦荣定举目望去，流沙遍野，草木不生。饶是窦荣定久经沙场，此时也是束手无策。老天给我一场雨吧，就一场。
    沙漠作战实在太残酷，没有水源，就等于没有生的希望。眼看着军队数量日益减少，窦荣定也只能望天兴叹，祈祷上天帮忙。
    咦？脸上怎么有水珠。窦荣定微微睁开眼，想要避开刺眼的阳光查探缘由。蓦然发现烈日不知何时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乌云密布。
    豆大的雨滴稀稀落落滴到沙漠里，转瞬间便是暴雨倾盆而下。久旱逢甘露，隋军将士欢欣鼓舞，士气大振。原本暗自窃喜的突厥人，看着对方欣喜若狂的模样，惊呆不已。
    窦荣定更是喜出望外，连上天都站在我这一边，如果此时双方再战，我军局面必定占优。
    “元帅，这场雨来得还真是时候。如今我们局面占优，要不趁此良机大干一场？”
    环视茫茫沙漠，窦荣定瞬间冷静下来，思路也变得清晰，对目前战况也心知肚明。
    “话是这么说，沙漠作战毕竟太残酷，这场雨也只能解燃眉之急。对方实力也不弱，我军短时间内无法将他们全歼。长期耗下去，只怕适应沙漠环境的突厥人会反败为胜。”
    “元帅的意思是，趁现在我们掌握主动权，赶紧撤军？”
    窦荣定摇了摇头，回道：“不想打是可以撤军，可撤军就等于失败。其他几路军都大获全胜，若是就我们不战而逃，岂不是大过？”
    “元帅想要不战而胜？”
    无意中，窦荣定看到史万岁落魄狼狈的背影，顿时灵机一动。
    “你派人到突厥大帐告诉阿波可汗，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两军徒增伤亡，对谁都无益。就说，双方一局定胜负。我们各自派出一员猛将单挑，谁输了谁撤军。”
    “末将这就去办。”
    使者来到阿波可汗王帐，说明来意之后，原本就有些左右为难的阿波，听到此计欣然接受。
    “一人定胜负，认赌服输。好主意，本汗倒要看看谁能敌的过我突厥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