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大战在即，双关失利

    高熲回到京城，杨坚便迫不及待的将他召进宫。不等杨坚开口，高熲便直截了当的问道。“陛下将南方军队从长江撤回，是想筹备与突厥的战争吧。”
    杨坚眉头紧蹙，低头沉思片刻，随即抬头默默看向高熲，眼里满是焦虑之色。
    “原本按照长孙晟的设想，我们对付突厥应该采取先防御后进攻的战略。等突厥内乱之后给予致命的军事打击，一举将突厥击败。只是，朕现在感觉危险临近，突厥人恐怕会先发制人。”
    高熲深表赞同。“千金公主的父兄皆死于陛下之手，定然会对陛下恨之入骨。如今她又成为沙钵略的可贺敦，有她在旁边日日夜夜吹枕边风，也难保沙钵略会不会一时冲动突袭北方边境。”
    “据探子回报。沙钵略在一次部落首领会议上曾公开扬言。说他是大周女婿，而今大周皇室被灭，国破家亡。他作为女婿却无能为力，没有脸面见他的可贺敦。言外之意，是想报仇雪恨，向我大隋宣战。”
    “打仗从来都需要理由，光凭这一条似乎没有太大的说服力。突厥人再冲动无脑，也知道利益至上。沙钵略即使是大可汗，也不能为了讨好妻子，搭进去成千上万条兄弟的性命吧？”
    杨坚长长叹息一声，脸上的焦虑之色愈加浓烈。
    “如果只是这一点，朕自然不会担心，有长孙晟在一切安稳。只是昨日，朕又听到一条让人心惊肉跳的消息。”
    “发生什么事，竟会让陛下心生惧意？”高熲从未见过杨坚如此神色，心里面难免有些惊恐。
    “塞北大旱，一整年不见雨雪，饥疫死亡，人畜相半。”
    高熲闻言，震撼不已，惊慌之意悄然涌上心头。“饥荒之后，必然有大暴乱。大隋富饶之地，必定成为突厥人眼中待宰羔羊。如此北境定然会有大战发生。”
    “北方战争即将来临，此刻渡江作战，日后必定腹背受敌。所以朕决意让南军将士撤回，确保后院不起火，北线将士立马进入一级战备。”
    “年关过后，春暖花开之际，突厥军队很可能会大股进犯。陛下是准备大规模军事调动，防备突厥偷袭，甚至展开大战？”
    “你猜得没错，此次朕找你就是为了商议此事。”
    经过一番缜密的筹谋和部署，杨坚秘密调动全国各地军队，奔赴西北和北部边疆严密防守突厥进犯。韩擒虎一母胞弟蔚、熊二州刺史韩僧寿升任行军总管率军奔赴大西北平凉。
    阳春四月，长城内春暖花开，春意盎然，长城外草木干枯，一片萧条。隋朝各路大军依照皇帝密令，经过长途跋涉赶往驻守地。
    远在京城的杨坚，密切关注着各军动向，时时刻刻牵挂着西北和北方边境奏报。
    “报，行军总管韩僧寿在平凉鸡头山遭遇突厥骑兵，激战之后突厥骑兵败走。”
    高熲心头一惊，提醒道：“鸡头山远离北疆，素有关陇锁钥之称，越过平凉可以直趋关中。突厥骑兵出现鸡头山，这是明目张胆的入侵。”
    “报，朔州总管李充巡视北方草原之时，与突厥骑兵在阴山交战，突厥人战败而逃。”
    “报，这是大战来临的先兆，这两股敌人应是突厥人的先头部队。”
    一封又一封奏报，杨坚早已心如铁石沉到底，良久之后，淡淡叹息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殿外，杨坚仰望北方的天空，仿佛看到来自塞北的滚滚乌云覆压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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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煦的春日似乎异常短暂，眼看着就要入夏。杨坚的内心更加燥热难安，君臣数人再次齐聚一堂商讨对策。
    “陛下，前线奏报，西起临洮，东至大海的万里长城的北方地面浮现大批突厥铁骑，突厥人倾巢而出，看样子是要发起全面战争。”
    高熲的话刚说完，众人默默的将目光移到陛下身上，杨坚直视前方，淡然回道。
    “前两日，朕已经接到密探的消息，突厥五位大可汗，四十余万军队，从东中西分三路杀向北方边界。”
    停顿片刻，杨坚环视众人，脸色变得异常沉重。
    “突厥人来势汹汹，声势浩大，志在必得。这一战关系新王朝的生死存亡，我们输不起这场国本之战。”
    虞庆则点头赞同道：“这一轮强势攻击守不住，大隋的命运可就难说了。即使勉强保住，日后也没有多少好日子可过，我们无路可退。”
    高熲深思片刻，随即看向杨坚，提醒道：“北方从西向东沿线，绵延万里。其中青海，临洮，幽州以及庆阳实为重中之重。陛下可有合适人选镇守一方，防御这几处要塞？”
    杨坚心底里早就在盘算此事，如今听高熲问起，一脸平静的说出自己调兵遣将的计划。
    “柱国将军冯昱进驻乙弗泊守卫青海，兰州总管叱李长叉守临洮，上柱国大将军李崇防御幽州，行军总管达奚长儒守庆阳护卫关中门户。”
    “陛下是打算进入全面防御状态？”
    “突厥大规模来犯，我们还没有做好进攻准备。目前来说，只能先防御，挺过这轮攻势，日后再做主动攻击的打算。”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全都缄默不言。杨坚见无人反对，便依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隋军依托长城和要塞的防御并未阻止突厥骑兵入侵的步伐。失利的战报，一封一封传来，杨坚脸色铁青、心情沉重。朝野震惊，群臣震恐，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凝重压抑。
    “报，乙弗泊、青海均遭到突厥骑兵攻击，兰州总管叱李长叉、柱国冯昱因众寡不敌先后失利。”
    “西线这么快就失利了，看样子突厥这一次是铁了心要与大隋开战。”
    “报，突厥与高宝宁的联军攻破隋军外围防线进攻幽州，李崇出城迎战失利。”
    “东线也失利了，战况不妙啊。”
    “东西两线虽然同时失利，但城池尚在，对整个战局并未造成致命影响。我军还有机会反败为胜。”
    “报，突厥军队攻克木峡关和石门关，双关失守。”
    “双关失守？突厥骑兵一旦越过六盘山从西北高原南下到达渭水流域，京都长安就直接暴露在突厥人的铁骑之下。这样的局势实在不妙。”
    朝野议论纷纷，恐惧之色充斥着整个朝堂，杨坚依旧一语不发，静静的看着底下群臣惶惶不安的讨论着目前的严峻形势。
    良久之后，待议论之声渐渐平息，百官默然无语之际，杨坚一脸严肃的命令道。
    “大将军窦荣定！”
    窦荣定乍听自己的名字，心头一惊，随即恢复如常，出列回禀道：“末将在。”
    “朕命你为秦州总管，去天水部署第二道防线。”
    “末将遵命。”
    随后，杨坚悄悄看向自己年少的儿子。“太子杨勇！”
    “儿臣在。”
    “朕命你去咸阳部署长安的外围防御。”
    “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