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小人长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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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是焦子尧的订婚仪式，上午十点，在北平饭店，请柬是早就收到的，因为此次焦子尧娶的是海城徐家的女儿，徐市长跟徐太太特意赶到北平参加女儿的订婚宴，消息在报纸上闹的沸沸扬扬，据说有不少报社的记者收到了焦家的邀请函。
因为徐市长跟徐太太的关系，阮督军也在邀请之列，订婚仪式可以说是十分隆重了。
妍媸画着淡妆挽着阮无城的手臂进门，昨晚北风呼啸了一整晚，今天室外的温度极低，她套了件貂皮大衣，大衣的风毛出的极好，油光水滑，风吹过时，像吹起一层一层的麦浪。
焦子尧一身西式礼服在大厅里招呼客人，吴更生也是西装革履，跟不知哪家的小姐调笑，上了年纪的焦桓清一脸笑容，跟旁边的中年男女说这话。
阮无城带着妍媸走过去打招呼：“焦伯父，徐市长徐太太，吴姨，恭喜。”
原来是徐菲诗的父母以及吴更生的母亲，焦桓清笑着说了几声同喜，几个人寒暄一番，这时门口有人来禀报：“阮督军来了。”
如今阮无晏还是北平府的督军，焦桓清自然给面子，连同徐市长夫妇一同过去迎接，阮庆丰跟宋云霜一起到的，宋云霜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女人，一个是阮无菲，另一个妍媸没有见过。
阮庆丰朗声大笑：“焦会长，徐市长，两家缔结良缘，恭喜恭喜啊！”
焦桓清欠一欠身：“承蒙大帅赏光，快快请坐。”
一行人到定好的位置前坐了，徐市长跟徐太太想必不是第一次跟阮督军和宋云霜见面了，个个面带笑容，聊的十分愉快。
“三哥，妍小姐。”阮无菲笑着叫他们。
妍媸也笑：“无菲，好久不见了。”
“是啊，前段时间在金陵，听说妍小姐你也在，原本打算去程家看看你，但结婚太麻烦了，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等我想去的时候听说你跟清和那个家伙一起出门了。”她称段清和为清和那个家伙，可见，已经完全把自己当做段家人看待了。
妍媸还未来得及说话，她又一把拉过旁边的女人：“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姨母家的表姐，林涵儿。涵儿，这是我三哥的未婚妻妍小姐。涵儿小时候常住我们家，跟三哥感情很好呢。”
阮无菲这话意有所指，阮无城面色顿时变了。
林涵儿微垂着长睫，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阮无城，随后才轻轻说了句：“妍小姐好。”
“你好。”妍媸不动声色的说，视线若有若无之间捕捉到阮无菲唇畔的一抹冷笑。
直觉告诉她，这个林涵儿跟阮无城之间绝对不简单，可是不应该呀，林涵儿是阮无菲姨母家的表姐，那么以阮无城跟宋云霜的关系，不可能有太多牵连的。
是她多心了吗？
但下一刻发生的事情直接印证了妍媸的感觉——林涵儿跟妍媸打过招呼之后，低着眉眼叫了阮无城一声：“城哥……”
城哥？
那么亲密？妍媸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的去瞪阮无城，却见阮无城一脸阴沉，眸中深沉翻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吴更生走过来，拍了拍阮无城的肩膀：“你们聚在这儿干什么呢？哟，这不是无菲嘛，许久不见，越长越漂亮了。都别在这儿站着了，仪式马上就开始了，过去坐。”
落座之后，妍媸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手腕上的镯子，眼睛偶尔扫过隔壁桌子上的林涵儿。她的眼神脉脉含情，有意无意的落在阮无城身上，有几次，她察觉妍媸看她，慌乱的把头转向一边。
君子坦荡荡，小人才长戚戚，她越是这样，越是让别人觉得有问题。
订婚仪式很快开始，仪式是西式的，徐菲诗挽着父亲的手臂沿着铺好的红毯一步一步走到舞台之上，最后交到焦子尧手里，由焦子尧给她戴上戒指。
“子尧订婚，你也要做父亲了，咱们三个总算都尘埃落定了。”吴更生一面跟着人群鼓掌一面对阮无城感叹，他是真心为朋友感到高兴，说完巴巴的看着妍媸：“等我下回来，就是喝我侄子的满月酒了。”
阮无城点头，看他一眼：“说起这个，其实我们两个都不如你。”
吴更生不解，回头问：“这……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如我？”
阮无城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你姨太太多啊，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大儿子今年有六岁了吧？”
吴更生有四房姨太太，最近的一位是一年多前刚刚进的门，妍媸在海城时曾在小报上看到过，据说是海城有名的交际花，长的美艳不可方物。
在这一点上，焦子尧跟阮无城的确都不如吴更生。
吴更生垂头叹息：“拿这个埋汰我不是？我虽然娶了四房，可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们家三代单传，到了我这一代，我妈说兵荒马乱的，若真出点什么事到了地底下她无颜面对先人，我只能……只能……遂了他的意不是。”
阮无城一笑：“你是第一个把多情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甚至让人充满同情的人，如果子尧有你一半多情，我想焦伯父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你这个人……”吴更生泄了气，不再说话。
妍媸听着他们玩笑，偶尔跟着牵牵嘴角，眼神则专注的看向舞台，喜不喜欢一个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徐菲诗是真的很喜欢焦子尧，被焦子尧拥抱时，眼圈都是红的，相比之下，焦子尧的情绪明显低落不少，不过没有关系，所谓日久生情，他们已经走出了第一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妍媸轻轻吐出一口气，她真心为焦子尧高兴。
阮无城听到她好似叹息一声，不由回过头来看她：“怎么了？”
妍媸摇头：“没事，只是子尧订婚，感慨一下。”
阮无城把她的手窝在掌心里：“我的小媸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我了吗？”
妍媸没回答，对他笑了笑，移开目光再次看向舞台时正遇到林涵儿看过来的眼神，她咬着唇，眸中好似有泪光。
如果只是普通的亲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仪式结束之后是跳舞时间，吴更生朝着妍媸伸出手，一定要请妍媸跳一曲，生怕妍媸不答应似的说：“你今天要是不答应，可真的太伤我的心了，枉我在海城时巴巴的跑到警察局里救你出来……”
妍媸故意逗他：“是你把我救出来的吗？我怎么记得是无城？”
吴更生：“你们这样过河拆桥是会没朋友的……”
妍媸失笑，款款把手递给他。
曲调悠扬，两个人在舞池里缓缓摇动身体，到了欢快初，不由得加快脚步，转过一圈之后，妍媸正对上一个人晦暗不明的目光。
确切的说是一男人，男人个子很高，略胖，毫不避讳的盯着妍媸看，妍媸觉得他面熟的很，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直到他收回目光转身之际，妍媸看到他耳后一颗明显的大痣——盛月斋里，跟沈蔷薇亲密的进了包间的那个人！
他能出现在焦子尧的订婚仪式上，说明此人地位不一般，他是谁？他今天出现在这里跟沈蔷薇有没有关系？
“你认不认识左边那个人，个子很高的那个那男人？”妍媸问吴更生。
吴更生趁着转过去的功夫看了一眼，随后道：“你不认识他吗？他是容家的大少爷荣俊峰啊……奇怪啊，按理说子尧订婚，不可能邀请容家人，他不应该来啊……”
妍媸也觉得奇怪，记得最初焦桓清很想焦子尧娶容家的女儿，结果焦子尧为了逃婚耍心机，找了个戏子勾搭容家的大小姐，当时这件事闹的挺大，容家花了好多钱才在报社把事情压下去，后来容家彻查了这件事，查来查去查到了焦子尧头上。
这事背后的始作俑者是焦子尧，结果就是不但跟焦家的婚事彻底黄了，两家还成了仇人，生意场上的对头。
如今焦子尧跟徐家喜结连理，按理说，不会在这么敏感的场合邀请容家人，那这位容大少爷是怎么进来的？他有什么目的？
妍媸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曲子结束之后回她立刻回到座位前想找阮无城，然而阮无城却没在，那边舞池里，第一支曲子结束之后，徐菲诗正准备回休息室里换衣服。
再看容家大少爷，正阴鸷的看着徐菲诗离开的方向。
妍媸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端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两口，随后起身大步朝着徐菲诗走过去，走到半路，一袭香风袭来，定睛一看，却是阮无菲拦住她的去路。
“妍小姐怎么着急匆匆的？是准备去找三哥吗？”
妍媸心里火急火燎，表面上却是四平八稳，丝毫不漏：“是啊，刚去跳了一支舞，回来就找不到他了，你看到他了吗？”
阮无菲神秘一笑：“我劝妍小姐还是不要轻易去打扰的好，免得坏了三哥的事惹他不快。三哥这个人，最不喜欢女人插手他的事情了。”
妍媸心说，那你对你三哥还真是不够了解，他一向喜欢利用女人达成目的，余府时有余栩扇和五姨太，后来又有个夏莲。
“男人么，多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咱们身为女人，应当大度一些，尤其是今天这种场合，所以我奉劝妍小姐，把心胸放宽些。”
多情？
大度？
这些词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好词啊？表面上是劝她，可字里行间都在暗示阮无城有事瞒着她，十有八九还是风流韵事。
之前那个林涵儿表现的那么明显，就算她想做聋做哑当做不知道也是不可能的，阮无菲这个时候提出来，摆明是唱离间计来了。
想来段培中之前带人围和园想逼出段清和，结果被阮无城搅合之后心里一直没有放下这桩事，如今连自己的未婚妻也利用上了，先离间她跟阮无城的关系，然后再各个击破。
妍媸才不上她的当，脸上摆着微笑：“无菲，你多虑了，不就是跟涵儿表姐那点事嘛，我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可计较的。”
阮无菲被妍媸一脸波澜不惊的微笑打了个猝不及防：“你知道？”
“知道么倒是不太知道，不过么，男女之间左右不过就那点事情，猜也能猜得出来。”妍媸说完，顺带着拍了拍她的手，端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架子：“其实起先，我还有些担心你呢。段家不是一般的人家，特别注重子嗣，听清和说，他上头的几位兄长个个都有几房姨太太。你是留过洋的，可能不
因为徐市长跟徐太太的关系，阮督军也在邀请之列，订婚仪式可以说是十分隆重了。
妍媸画着淡妆挽着阮无城的手臂进门，昨晚北风呼啸了一整晚，今天室外的温度极低，她套了件貂皮大衣，大衣的风毛出的极好，油光水滑，风吹过时，像吹起一层一层的麦浪。
焦子尧一身西式礼服在大厅里招呼客人，吴更生也是西装革履，跟不知哪家的小姐调笑，上了年纪的焦桓清一脸笑容，跟旁边的中年男女说这话。
阮无城带着妍媸走过去打招呼：“焦伯父，徐市长徐太太，吴姨，恭喜。”
原来是徐菲诗的父母以及吴更生的母亲，焦桓清笑着说了几声同喜，几个人寒暄一番，这时门口有人来禀报：“阮督军来了。”
如今阮无晏还是北平府的督军，焦桓清自然给面子，连同徐市长夫妇一同过去迎接，阮庆丰跟宋云霜一起到的，宋云霜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女人，一个是阮无菲，另一个妍媸没有见过。
阮庆丰朗声大笑：“焦会长，徐市长，两家缔结良缘，恭喜恭喜啊！”
焦桓清欠一欠身：“承蒙大帅赏光，快快请坐。”
一行人到定好的位置前坐了，徐市长跟徐太太想必不是第一次跟阮督军和宋云霜见面了，个个面带笑容，聊的十分愉快。
“三哥，妍小姐。”阮无菲笑着叫他们。
妍媸也笑：“无菲，好久不见了。”
“是啊，前段时间在金陵，听说妍小姐你也在，原本打算去程家看看你，但结婚太麻烦了，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等我想去的时候听说你跟清和那个家伙一起出门了。”她称段清和为清和那个家伙，可见，已经完全把自己当做段家人看待了。
妍媸还未来得及说话，她又一把拉过旁边的女人：“对了，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姨母家的表姐，林涵儿。涵儿，这是我三哥的未婚妻妍小姐。涵儿小时候常住我们家，跟三哥感情很好呢。”
阮无菲这话意有所指，阮无城面色顿时变了。
林涵儿微垂着长睫，怯生生的看了一眼阮无城，随后才轻轻说了句：“妍小姐好。”
“你好。”妍媸不动声色的说，视线若有若无之间捕捉到阮无菲唇畔的一抹冷笑。
直觉告诉她，这个林涵儿跟阮无城之间绝对不简单，可是不应该呀，林涵儿是阮无菲姨母家的表姐，那么以阮无城跟宋云霜的关系，不可能有太多牵连的。
是她多心了吗？
但下一刻发生的事情直接印证了妍媸的感觉——林涵儿跟妍媸打过招呼之后，低着眉眼叫了阮无城一声：“城哥……”
城哥？
那么亲密？妍媸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的去瞪阮无城，却见阮无城一脸阴沉，眸中深沉翻涌，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吴更生走过来，拍了拍阮无城的肩膀：“你们聚在这儿干什么呢？哟，这不是无菲嘛，许久不见，越长越漂亮了。都别在这儿站着了，仪式马上就开始了，过去坐。”
落座之后，妍媸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手腕上的镯子，眼睛偶尔扫过隔壁桌子上的林涵儿。她的眼神脉脉含情，有意无意的落在阮无城身上，有几次，她察觉妍媸看她，慌乱的把头转向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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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仪式很快开始，仪式是西式的，徐菲诗挽着父亲的手臂沿着铺好的红毯一步一步走到舞台之上，最后交到焦子尧手里，由焦子尧给她戴上戒指。
“子尧订婚，你也要做父亲了，咱们三个总算都尘埃落定了。”吴更生一面跟着人群鼓掌一面对阮无城感叹，他是真心为朋友感到高兴，说完巴巴的看着妍媸：“等我下回来，就是喝我侄子的满月酒了。”
阮无城点头，看他一眼：“说起这个，其实我们两个都不如你。”
吴更生不解，回头问：“这……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如我？”
阮无城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你姨太太多啊，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大儿子今年有六岁了吧？”
吴更生有四房姨太太，最近的一位是一年多前刚刚进的门，妍媸在海城时曾在小报上看到过，据说是海城有名的交际花，长的美艳不可方物。
在这一点上，焦子尧跟阮无城的确都不如吴更生。
吴更生垂头叹息：“拿这个埋汰我不是？我虽然娶了四房，可我也是没办法啊，我们家三代单传，到了我这一代，我妈说兵荒马乱的，若真出点什么事到了地底下她无颜面对先人，我只能……只能……遂了他的意不是。”
阮无城一笑：“你是第一个把多情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甚至让人充满同情的人，如果子尧有你一半多情，我想焦伯父晚上睡觉都能笑醒。”
“你这个人……”吴更生泄了气，不再说话。
妍媸听着他们玩笑，偶尔跟着牵牵嘴角，眼神则专注的看向舞台，喜不喜欢一个人，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徐菲诗是真的很喜欢焦子尧，被焦子尧拥抱时，眼圈都是红的，相比之下，焦子尧的情绪明显低落不少，不过没有关系，所谓日久生情，他们已经走出了第一步，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妍媸轻轻吐出一口气，她真心为焦子尧高兴。
阮无城听到她好似叹息一声，不由回过头来看她：“怎么了？”
妍媸摇头：“没事，只是子尧订婚，感慨一下。”
阮无城把她的手窝在掌心里：“我的小媸也迫不及待的想要嫁给我了吗？”
妍媸没回答，对他笑了笑，移开目光再次看向舞台时正遇到林涵儿看过来的眼神，她咬着唇，眸中好似有泪光。
如果只是普通的亲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仪式结束之后是跳舞时间，吴更生朝着妍媸伸出手，一定要请妍媸跳一曲，生怕妍媸不答应似的说：“你今天要是不答应，可真的太伤我的心了，枉我在海城时巴巴的跑到警察局里救你出来……”
妍媸故意逗他：“是你把我救出来的吗？我怎么记得是无城？”
吴更生：“你们这样过河拆桥是会没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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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调悠扬，两个人在舞池里缓缓摇动身体，到了欢快初，不由得加快脚步，转过一圈之后，妍媸正对上一个人晦暗不明的目光。
确切的说是一男人，男人个子很高，略胖，毫不避讳的盯着妍媸看，妍媸觉得他面熟的很，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直到他收回目光转身之际，妍媸看到他耳后一颗明显的大痣——盛月斋里，跟沈蔷薇亲密的进了包间的那个人！
他能出现在焦子尧的订婚仪式上，说明此人地位不一般，他是谁？他今天出现在这里跟沈蔷薇有没有关系？
“你认不认识左边那个人，个子很高的那个那男人？”妍媸问吴更生。
吴更生趁着转过去的功夫看了一眼，随后道：“你不认识他吗？他是容家的大少爷荣俊峰啊……奇怪啊，按理说子尧订婚，不可能邀请容家人，他不应该来啊……”
妍媸也觉得奇怪，记得最初焦桓清很想焦子尧娶容家的女儿，结果焦子尧为了逃婚耍心机，找了个戏子勾搭容家的大小姐，当时这件事闹的挺大，容家花了好多钱才在报社把事情压下去，后来容家彻查了这件事，查来查去查到了焦子尧头上。
这事背后的始作俑者是焦子尧，结果就是不但跟焦家的婚事彻底黄了，两家还成了仇人，生意场上的对头。
如今焦子尧跟徐家喜结连理，按理说，不会在这么敏感的场合邀请容家人，那这位容大少爷是怎么进来的？他有什么目的？
妍媸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曲子结束之后回她立刻回到座位前想找阮无城，然而阮无城却没在，那边舞池里，第一支曲子结束之后，徐菲诗正准备回休息室里换衣服。
再看容家大少爷，正阴鸷的看着徐菲诗离开的方向。
妍媸心中暗叫一声不好，端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两口，随后起身大步朝着徐菲诗走过去，走到半路，一袭香风袭来，定睛一看，却是阮无菲拦住她的去路。
“妍小姐怎么着急匆匆的？是准备去找三哥吗？”
妍媸心里火急火燎，表面上却是四平八稳，丝毫不漏：“是啊，刚去跳了一支舞，回来就找不到他了，你看到他了吗？”
阮无菲神秘一笑：“我劝妍小姐还是不要轻易去打扰的好，免得坏了三哥的事惹他不快。三哥这个人，最不喜欢女人插手他的事情了。”
妍媸心说，那你对你三哥还真是不够了解，他一向喜欢利用女人达成目的，余府时有余栩扇和五姨太，后来又有个夏莲。
“男人么，多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咱们身为女人，应当大度一些，尤其是今天这种场合，所以我奉劝妍小姐，把心胸放宽些。”
多情？
大度？
这些词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好词啊？表面上是劝她，可字里行间都在暗示阮无城有事瞒着她，十有八九还是风流韵事。
之前那个林涵儿表现的那么明显，就算她想做聋做哑当做不知道也是不可能的，阮无菲这个时候提出来，摆明是唱离间计来了。
想来段培中之前带人围和园想逼出段清和，结果被阮无城搅合之后心里一直没有放下这桩事，如今连自己的未婚妻也利用上了，先离间她跟阮无城的关系，然后再各个击破。
妍媸才不上她的当，脸上摆着微笑：“无菲，你多虑了，不就是跟涵儿表姐那点事嘛，我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可计较的。”
阮无菲被妍媸一脸波澜不惊的微笑打了个猝不及防：“你知道？”
“知道么倒是不太知道，不过么，男女之间左右不过就那点事情，猜也能猜得出来。”妍媸说完，顺带着拍了拍她的手，端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架子：“其实起先，我还有些担心你呢。段家不是一般的人家，特别注重子嗣，听清和说，他上头的几位兄长个个都有几房姨太太。你是留过洋的，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