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林致的遗憾

    “不，我不甘心！我只是想证明一下，如果我没有离开，如果没有那一年多的相处，我们肯定会一直在一起。”
    “我不想再跟你浪费时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我还会像上次那样毫不犹豫地杀掉你。”胥薇薇说着变成一把匕首抵在了他喉咙，“胡寅在哪儿？”
    “你不是说你们缘定三生吗，敢不敢跟我打赌？”
    胥薇薇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赌？”
    “那就是你不敢了。”
    “激将法对我没用。”
    “但是想要离开这里的唯一方法，就是通过我的验证。”
    “你……”说实话，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沟通了，“林致，你为什么那么偏执？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算现在验证到一切不同又有什么用呢？我不是何欣，而她已经死了！就算时光倒流她也不会活过来，更何况她的心早已不在你身上，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不懂……这些记忆，是我拥有的最珍贵的东西了……”
    胥薇薇再次叹了口气，“那你一个人沉迷其中就行了，干嘛把我们拉进来？”
    真是的，她干嘛跟他这么多废话？上一次，在何欣的梦境里，所有人死了之后他们就逃离出来了，这一次应该也可以吧。
    不过得首先找到胡寅再说。
    “薇薇，我知道你舍不得杀我。”
    还真是个自恋狂，胥薇薇白了他一眼，“我不是舍不得杀你，只是时候未到！”
    等找到了胡寅，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林致笑道，“这一次不同了，这是我用毕生法力构建的世界，如果你真的以为可以用上次的方法逃离出去，那就大错特错。”
    听到这话，胥薇薇简直抓狂了，“你！”
    “薇薇，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我曾经也帮过你不少，你就看在这些份上帮我一次，行吗？”
    “……”
    胥薇薇很无奈，她真的很不懂，为什么她遇到的所有人都那么偏执？都那么爱钻牛角尖，仿佛生命里除了爱情之外就没有其他了。
    可是仔细一想，倘若连唯一的爱情都丢失了，生命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敢再相信你了。”丢下这句话，胥薇薇转头就跑，她不信等找到胡寅之后还想不出办法离开这里。
    按照何欣的记忆，她很快找到了唐一的家，隐身在唐府里找了一圈之后，她并没有看到胡寅或者唐一的身影。
    一出府，她远远的就看到了林致。
    “人呢？你把他们藏哪儿去了？”
    林致耸耸肩，“如果我未曾离开，或许，生活轨迹就从那一刻开始变了吧。”
    胥薇薇当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话，可是找门房问了之后她才得知，唐一居然还未归国。
    不，不应该会这样的。如果胡寅是唐一，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回到她身边的，对，她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林致，我可以帮你一起完成这个验证，但是首先，你必须得告诉我不死草的来历。”
    “好，传闻世间一共三株不死草，不死草乃是仙界凤凰涅槃所衔之仙草，凡人得之可以长生不老。”
    “既然是仙界的仙草，又为什么会流落凡间？”
    “传闻，青鸾为救自己的爱人火凤，将自身精气与三株不死草融合，妄图唤回火凤的意识，可最终以失败告终，而这三株不死草也就分别流落在了人间各处。”
    青鸾火凤？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白鸿鹄说的物归原主是什么意思了。那这样一来，白鸿鹄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了，看魔王对他忌惮的样子，他的来历肯定也不简单。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
    林致淡然一笑，“薇薇，我帮你解了心中一个疑惑，你也应该帮我一个忙，不是吗？”
    “你别得寸进尺！”
    “我只是想让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她最终还是跟着去了。
    看着地上的残垣断壁，胥薇薇不禁有些纳闷，“这什么地方？”
    “这里原本是一间小庙，在文化大革命当中被毁，是我第一次遇到何欣的地方，那个时候，我又冷又饿，无家可归，是她收留了我。”
    “真的？”胥薇薇投去疑惑的眼神，“你活这么久，一直都活得这么狼狈？”
    林致并没有反驳，而是走至断墙边折下一朵黄色的野菊花别到了她耳边。
    胥薇薇本想拒绝的，可是看到他的眼神又狠不下心来。
    “真美。”
    这些不起眼的野菊正是何欣曾经最爱的花，只可惜，物是人非，他们再也回不到那个青涩懵懂的美好时光。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除了不死草，你还知道什么？”
    伤怀的眼神渐渐隐去，林致幽幽叹了口气，“你想知道什么？”
    “你可知道白鸿鹄是什么身份？”
    “呵，他？你不知道？”他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他就是白鸿鹄啊！”
    这算什么回答？“白鸿鹄？”胥薇薇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一惊，“鸿鹄？！”
    火凤、鹓鶵、鸑鷟、青鸾、鸿鹄！凤象者五，赤多者为火凤，黄多者为鹓鶵，紫多者为鸑鷟，青多者为青鸾，白多者为鸿鹄。
    那这么说，白鸿鹄是神了？他真是神仙？难怪他总跟在她身后姐姐姐姐的叫，难怪第一次见到他就总有一种亲切感，想到平时她跟叶子揶揄他的那些话，胥薇薇顿时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
    “你想知道他下凡做什么吗？”
    胥薇薇忙不迭点点头，林致却笑而不语走开了。
    “喂，你赶紧说啊。”
    “先回家吃饭吧，我肚子饿了。”
    “可是……”得知这么惊天的消息，她哪有心情吃饭。
    最可恶的是，林致居然还让她下厨做饭给他吃。还真把她当做何欣想要圆梦了？她很想将手里的菜刀朝他砍去，可是一想到胡寅，她只能忍下，“我做的，你敢吃吗？”
    “只要你敢做，我就敢吃！”
    “好，你等着。”杀他不行，那就往死里捉弄他。
    半小时后，一盘黑漆漆的菜上桌了。林致见状，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怎么，不敢了？”
    “有什么不敢的。”林致当即夹了一块送到了嘴里，下一秒，那表情简直了。
    “好吃吗？”胥薇薇邪邪一笑。
    “味道……有点怪……”
    呵呵，不怪才怪，她可是将厨房里所有调料都大剂量的加了进去，“这可是我专门为你做的，都给我吃完哦。”
    林致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逞能吧，还吃不死你！胥薇薇暗暗瞪了他一眼，离开时，听到身后传来几声咳嗽，她当时并没有多想，直到第二天，林致还一直时不时的咳嗽着，仔细一看，他的脸色似乎很苍白，整个人看上去也比昨天更加没精神。
    “你怎么了？”不会是因为吃了她昨天晚上特制的食物吧？
    “没事……咳咳……”
    眼前的情形有些熟悉，胥薇薇小心翼翼靠了过去，趁他不注意一把挽起了他的袖子。
    果然不出她所料，衣袖之下的皮肤俨然已经起皱泛黄，“你？”
    “还是让你看到了，创造了这个世界之后，我的灵力所剩无几，只能够维持这张脸了，薇薇，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但是我只是想在自己死之前好好重温一下当年……”
    “这样真的有意义吗？”
    “当然！”
    “你既然那么爱何欣，当年为什么要离她而去？”
    说是要弥补何欣当年的遗憾，现在看来，应该是林致的遗憾才对。
    “是啊，我也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可是我不知道答案……或许，那个时候的我还并没有做好爱一个人的准备，又或许，是因为自卑，给不了她想要的爱情……”
    罢了，不管如何，他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这种时候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你还有多少时间？”
    林致垂头不语，但胥薇薇却发现他的气息比之前更加微弱了，而靠近他之后，她竟然在他身上察觉到了一丝胡寅的气息。
    仔细一看，林致额头的位置闪现一丝光亮，而胡寅的气息正是从那道裂缝里飘出来的。
    “你……你把胡寅怎么了？”
    林致淡淡一笑，“薇薇，不管是你还是何欣，我都于心有愧……对不起……”
    “你到底把胡寅怎么了？”她想要上前查探，林致却忽然布下了一道结界，将她隔绝开来。
    下一秒，他额间的裂隙越来越大，似乎有股强大的力量想要冲出来。
    胡寅的气息越来越强烈，林致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一道耀眼的光芒之后，结界碎裂，胡寅随之而出现，而林致则再次变成了一个耋耄老朽。
    “胡寅！”胥薇薇欣喜若狂地奔向了他，“你没事吧？”
    “我没事。”胡寅转向了身后的林致，“就凭你这点法力也想困住我！”
    “呵呵……大势已去，要杀要剐随便，只不过，我不甘心啊……”林致忽然抬头看向了胥薇薇，“薇薇……”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忽然变得僵硬，又在倾刻间便化作了粉末消散在空气当中。
    他虽然消失了，但是临死之前的那个眼神她却永生难忘，一如当年的杜美婷，绝望、愤怒、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