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北方已定，踏平江南

    冬去春来，四季轮换，东部草原上迎来新任大可汗处罗候，号莫何可汗。东突厥风雨飘摇，沙钵略临死之际，最终还是传位给了猜忌一生的弟弟处罗候。
    在好友长孙晟的帮助下，莫何可汗借用隋军仪仗旗鼓，打着隋军旗号西征，生擒沙钵略死敌阿波可汗。
    狡猾的莫何可汗并没有直接杀死阿波，而是将他交给了隋朝，让大隋皇帝处理此事，以期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朝会上，杨坚将此事单独拎出来，让文武百官参与讨论，想看看群臣对此事的态度。
    “莫何可汗生擒阿波可汗，向我朝请示如何处置阿波，各位意下如何？”
    “臣以为应当将阿波处斩来宣扬我大隋赫赫国威。”
    “对，突厥人太可恶，杀了阿波以儆效尤，也免得突厥人日后再来骚扰北方边境。”
    杨坚看着底下好战将领们义愤填膺的神情，失望不已。长孙晟悄悄看着陛下眼里黯淡的目光，立马明白了陛下的想法应该是和自己不谋而合。
    待众将说完，长孙晟从容出列，上前一步阐述自己的观点。
    “陛下，莫何可汗这一手实属精明透顶，阿波与他是堂兄弟，兄弟相残不是好事，借隋朝之手杀掉，既可给突厥人留下莫何可汗仁慈的印象，又让亲阿波的突厥人痛恨隋朝，实属一箭双雕之计。”
    杨坚闻言，眼前一亮，继续问道：“依爱卿之意，当如何处置此事？”
    长孙晟淡定回道：“留下阿波，善意释放，既可牵制莫何可汗，又可向突厥人展示大隋皇帝的仁爱之心。”
    “卿言正合我意。”
    朝会结束，阿波立马被遣送回突厥。果然突厥人对大隋皇帝感恩戴德，再也没有侵扰西北边疆之意，突厥战事总算告一段落。
    北方战事结束，百官们正想着要不要向陛下建议，南下平陈。突然发觉陛下最近情绪低落心事重重，众人遂放弃此念，暗中观察形势。
    “陛下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些不开心？”
    “突厥战乱刚刚平息了一点，达奚长儒就死了。陛下一直很看重这员猛将，心里当然不好受。”
    “现在北方已定，我猜陛下原本是想调他回来攻灭陈国的，没想到战争还没开始，大将就……”话到一半，那人自觉不妥，便不再往下说。
    “你怎么知道陛下有意向要攻打陈国的，开皇初年，我军席卷江北饮马长江，吓死陈宣帝之时，诸将上表南征都被陛下拒绝。如今难道圣意改变了？”
    “自八王之乱以来中原地区分裂三百多年，这么多年来，有多少英雄豪杰，无一不将一统天下作为努力的目标。陛下雄才大略，岂会心无此志？”
    “说的也是。桓温、苻坚、刘裕、刘义隆、元宏、萧衍、高洋等人均尝试过统一南北的战争。只是都以失败告终，也不知道陛下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担心？”
    “要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桓温三次北伐徒劳无功，苻坚淝水之战，前秦帝国土崩瓦解。刘裕取关中得而复失，元嘉两次北伐失败引胡马窥江。这一次次惨痛教训，任谁也不得不感到心有余悸。”
    “远的不说，近在眼前的失败经历更是令人沮丧。元宏病死南征途中，萧衍北伐收容侯景致使江南大乱，北齐军两次渡过长江皆大败而回。如今南征都成了一个敏感话题，谁都不敢轻易提出。”
    “不过我相信，陛下早晚会有这个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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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大地，大隋帝国远征塞北的铁骑雄师正从大沙漠和草原深处南归，铁马铮铮，旆旗南指，横亘南北的万里大江依然滚滚东流。
    朝堂之上，隋文帝杨坚突然拿出陈朝国书遍示群臣。
    “诸位爱卿看看这封国书，不知各位有何感想？”
    这封国书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拿出来给群臣看。杨素看到国书里“想彼统内如宜，此宇宙清泰”的字句，心中一动，立马领会陛下的深意。
    陈朝皇帝的这句话盛气凌人，傲慢无比。杨素清楚记得陛下给陈朝皇帝的国书言词谦恭，落款自称姓名杨坚顿首。
    杨素意识到陛下决定公开南征计划，当即挺身而出，跪倒身躯叩头，面带羞愧道：“臣有罪。”
    百官尚沉浸在糊涂之中，不明白什么意思。杨坚早已知晓杨素的心思，明知故问道。
    “卿何罪之有？”
    杨素深情回道：“君忧臣劳，君辱臣死。陈朝伪帝有辱陛下，臣请踏平江南，以雪陛下之耻。”
    众人闻言这才明白杨素的意图，抬头看向陛下，发现陛下面带赞许之色，众臣暗暗称赞杨素有眼力见。
    杨坚温和的命令杨素起身，随即正色道：“南北分隔已近三百年，该结束了。”
    高颎看了一眼暗中得意的杨素，从容不迫的出列道：“臣有一策，可破陈国，定使大江南北混为一统。”
    杨坚见状，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心里暗暗想着：你早该说话了，作为朕最信任的人，此时不出来表态更待何时？
    “爱卿有何良策，不妨直说？”
    高颎得到杨坚的允许，随口便道：“江北地寒，收成时晚，江南水田早熟。我们在陈人收获的时节集结少量军队虚张声势扬言南下。敌人势必忙于屯兵防御错过收获粮食。”
    见杨坚面露喜色，高熲心里有了底，语气更加坚定。
    “待到敌军聚齐严兵防守之时我军便散去。如此这般，再三再四，敌人便习以为常。此后再集结部队，敌人必不再警惕，当其犹豫之时我军一举渡江登陆，趁虚而入士气必定高涨。”
    杨坚笑了笑，忍不住夸赞道：“爱卿果然谋略过人，继续说。”
    “再者，江南土薄，屋舍多用竹茅建造，财物不存地窖存茅屋。我们多派些间谍过去放火，敌人修，我们烧，烧总比修来得省事儿，不出数年，陈国财力必将耗尽。”
    杨素见高颎胸有成竹，侃侃而言，暗中佩服不已，这个计策出得又狠又阴又损，绝非一时心血来潮灵机一动得来，必是盘算过很久。
    如此说来，高颎也看出陛下南征的决心。此人心机权谋不亚于自己，将来必是仕途上的拌脚石，想超过此人尚须多努力才是。
    听完高熲之间，杨坚大笑道：“好主意，谁还有更高明的计谋？”
    群臣此前并没有揣测出圣意，如今陛下突然发问，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妙计，全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杨坚看了看众人表情，轻轻笑了笑。“这样吧，朕给你们一些时日好好考虑一番，有什么对策尽管提出来，各抒己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