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又魔怔了

    她从小就单薄，她有个畸形儿。
    跟他有什么关系？
    没有半点关系。
    关于她的一切他再也不想去管，可还是管了，他觉得自己挺犯贱，但凡有点骨气的男人，最起码面对这样一个负了自己的女人也应该掉头走开。
    祁召伦在办公室里枯坐了一整天，神色阴郁到了极点。
    他身后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日光从他的左肩起，右肩落，可以真实的感受到时光就在他的身边流逝。
    第一次没有用酒精和烟草来麻痹自己，他想保持清醒，对这个女人，他告诉自己，只是遗憾和可怜而已。
    揉了揉发疼的额头，给家里拨了电话，电话接通简单的应付了两句，就把话题扯到了女儿身上：“玲玲呢？”
    电话那头，女人微微沉默了一会：“刚睡着，我叫醒她吧。”
    “算了，你也早点休息。”
    刚挂电话，李辉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连门都忘记敲了：“祁总！你真的打算恶意收购史海平的公司？”
    祁召伦眼皮都没抬一下，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用呼吸保持。
    李辉皱眉观察着他，多年的相识，知道这是他最愤怒的时候的反应，别人越愤怒越暴跳如雷，他倒是相反，越愤怒越安静，估计心里在琢磨把人往死里整的勾当。
    为那女人感到不值？感到愤怒？
    靠！老大，那女人就是被人坑了卖了、煮了吃了，跟你老人家又有什么关系？
    “公司下一步就要跟美国方谈合约了，要是谈成，博宇集团就能跨入国际市场，全公司上上下下，为这一天付出了多少心血和努力，你不是不知道，这个节骨眼儿上哪有多余的资金和心力收购史氏？”
    难得恶魔老板这么老实听他训话，李辉衣袖一挽接着来。
    “我敢断定，史氏不出多久就会窝里反，史涛是史海平的私生子，史立是正妻所生，一山不容二虎，史海平现在不管事儿了，史立母子肯定会极力排挤史涛，这些年虽然史立在公司打下手，有一批心腹，但是据我所知，史涛名下的股份比史立要多，估计史海平是料到有一天会有这样一种局面发生，才把权交在史立手上，把钱交在史涛手上，希望两兄弟能和平共处，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学学渔翁，收购史氏的事…”
    李辉正唾沫横飞说得起劲，窝在办公椅上的人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去南方帮我交个租金。”
    “啥？”李辉头顶一排乌鸦飞过，貌似说了半天，他一个字儿没听。
    不对！他纠结的不是收购史氏的事情，而是，岛上的事情。
    试探性的问：“那史氏？”
    “狗咬狗的局面，还用我出手？”
    李辉无趣的摸了摸鼻子：“那家庭旅馆我已经帮你定下了，明天就去交租金。”
    祁召伦丢了手里的烟头，起身顾自往外走，李辉拿了他的西装外套紧随其后。
    往往他这种情绪的时候，多半今晚不会回家。
    老地方，醉迷，正如其名，纸醉金迷的地方，T市有名的消金窟。
    祁召伦是这里的半个老板，这里对外说是夜总会，但经营的有点杂，酒吧、KTV、各种会员制沙龙服务、各种高级上档次的女性服务。
    长期定下的包厢，一进去就见：巨大的圆形桌上盘坐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女人正姿态撩人的跟围坐一圈儿的男人们划拳，男人们怀里各搂着个相好的。
    见进来的人，一片招呼声。
    “哟！这不是我们祁爷吗？你可很久没来过了！来来来，先罚三杯！”
    祁召伦大刺刺的往沙发上一靠，没有加入他们的意思，倒了一杯对着他们扬了扬。
    圆形桌上的女人，冲着他招招手，喊了一嗓子：“祁哥，过来一起玩儿啊！快点！就等你了！”
    这一嗓子有点震耳欲聋，围坐一圈的男人各个无法直视。
    有人调侃道：“露露，你他娘的就不能矜持点儿？有技术含量点儿？祁召伦要是吃你这套，我他娘的跟你姓。”
    一片笑声，有人接着调侃：“露露，今晚你要是能把祁召伦搞定，我给你十万，以后他要是甩了你，小爷我接着包你。”
    女人这一嗓子，祁召伦愣了愣，李辉也愣了几秒。
    岛上那女人不就这嗓门儿！常年跟在祁召伦左右：“召伦哥哥，你快点啊！就等你了！”
    祁召伦遥遥看了露露片刻，不知道是不是跟他想到一起去了，见他张嘴应了句：“怎么玩儿？”
    围坐一圈儿的男人们差点没被酒呛死。
    就听祁召伦说了句更惊悚的话：“露露是吧？你跟他们划拳，输了他们给钱，赢了他们喝酒。”
    咳嗽声一片。
    祁召伦又魔怔了，今晚这一屋子人不跟他喝挺尸了才怪！
    从醉迷出来，祁召伦一步三摇晃，醉的不轻，他怀里搂着露露，李辉闷不吭声的替他俩开了车门。
    上车祁召伦就把女人揉进了怀里，嘴里呢喃着一个名字：“灵灵，灵灵。”
    他掐着女人的下巴，正准备吻上去，女人突然问：“祁哥，灵灵是谁啊？”
    祁召伦的动作僵住，缓缓睁开眼，看清女人的脸后，一把推开了她，动作有些粗暴，对着开车的李辉冷声吩咐：“丢下去。”
    “欸？什么意思啊？怎么了？祁哥别生气啊，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李辉立即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边，对着后座的女人说道：“下车吧。”
    看着祁召伦忽然阴沉到了极点的神色，女人不敢再说话了，推门下了车，委屈的使劲跺了下脚：“我没怎么啊。”
    李辉没搭理她，一脚油门呼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