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生存与毁灭

    千禧和伊木素留宿在了这个小部落，让千禧喜出望外的是，老奶奶的小孙女，手中拿着一把蓝色的小花！
    “这是！这是永生草吗？”千禧迫不及待的问老奶奶。
    老人家看了一眼，说道，
    “这哪里是什么永生草啊，它叫天木兰，是我们这里染粗布服用的染料，怎么？你们来这里是找永生草的吗？”
    千禧听老人家的话口，似乎知道永生草这件事，就继续说道，
    “是啊，老人家！我自幼得了一种怪病，每年都需要永生草续命，所以来匈奴就是为了寻找永生草的！您知道哪里有永生草吗？”
    老奶奶一边拿起地下的陶罐，一边说道，
    “几十年前，我还年轻的时候，有一个秦人来到我们这边，也说是寻找永生草，但是后来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老人从陶罐中抓出了一把草籽，并不是什么黍稷。
    千禧知道，那个秦人就是大将军白起，他感觉自己离永生草越来越近了。千禧准备在这个部落多住些日子，打听一下永生草的下落。
    老奶奶用草籽熬了一锅汤，这是一种叫野黍的东西，平时是给牛羊做饲料的，但是去年因为干旱，地里的收成不好，部落里的人都拿这个充饥，所以一个个都面黄肌瘦。
    千禧从包袱里又拿出一些干粮，递给老奶奶和小孙女，奶奶只是吃了一小口，剩下的都留给了小女孩儿。
    “奶奶，你们天天吃这个可不行啊，早晚会死人的！”千禧担心的说道。
    “没关系，已经开始死人了！其实没粮食还好办点，大家可以找别的吃的，这里主要是没有水！所以黍稷也就没收成，现在放牧的男人越来越少，部落里的老弱病残只能靠种点粮食充饥！”老奶奶很无奈的说道。
    千禧看着这一老一小，心里很不是滋味，战争只能给当权者带来荣华富贵，但是老百姓却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并没有人理睬！
    这一夜，千禧并没有睡着，他总想给这个部落做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第二天，他一大早就起来，追电上面挂了两个大瓦罐，往返几十里，给老奶奶家的水缸打满了水！
    天色渐渐黑了，一天的忙碌，千禧和宝马追电都有些劳累。
    千禧放开马缰绳，让追电在这个不大的河滩上自由的溜达溜达，他自己也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歇歇脚。
    河滩都是大大小小的乱石，还有一些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小树。这里的温度感觉比部落那边暖和一点，也许是有水的原因。
    四周都是沙地，也不知道这条小河的源头是哪里，要流往何方！千禧漫无目的的踢着河边的石子，忽然他感觉脚下的感觉不对，这一脚踢的似乎不是石子，千禧俯下身子，看见在乱石当中有一些深褐色的东西，有的圆圆的有的是扁的。
    “好像我们家乡的板栗啊！”千禧低头仔细观看，让他吃惊不小，果然是板栗！夹杂在乱石中，有的已经腐烂，但是大部分还很完整。
    “西域大漠竟然能长出板栗！”千禧知道，板栗很容易成活，对土壤和养分要求都不高，老家的人在缺粮食的时候就会用板栗充饥，而且很好吃！
    “如果能在大漠种活板栗，那部落的人不就不会挨饿了吗？”千禧越想越兴奋。
    他解开身后的斗篷铺在了地上，然后在周围寻找比较完整的板栗，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也找到了一小包，而且还找到了几棵矮小的栗树，很显然这是几棵野生的栗树，也许是之前某一天，一个中原人来到了大漠，在这条小河边休息，吃了几颗作为干粮的栗子，恰巧有几颗栗子掉在了河边，就慢慢的发芽长大，长成了今天这几棵栗树。
    千禧兴奋的把这一小包栗子带回了部落，部落的人奔走相告，不知道这个秦人带回来的小圆球是什么，听说是可以吃的！
    千禧当着众人的面，剥开了一个栗子的皮，在大家的注视下放进了嘴里，然后开始幸福的咀嚼着，真的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人群里开始有人效仿了，剥开皮后，小心的放在嘴里，顿时，生栗子的脆爽甘甜充斥了整个口腔。
    “真的能吃，真的好吃！”赞叹声一出，大家分分伸手拿栗子，不一会儿，一小包栗子就没了。
    吃到栗子的人，眉飞色舞，因为甜味在当时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味道，只有匈奴贵族才能品尝到这个味道！
    食物的诱惑是挡不住的，特别时对于这些饱受饥饿之苦的老百姓，第二天天不亮，部落里还能劳动的一些人就跟着千禧走了几十里路，来到小河边寻找栗子，不过现在毕竟是初春，这些留下来的栗子是去年秋天落下来的果实，大部分已经腐烂，能找到的也不够一个部落的人吃，但是总比吃野黍好得多。
    人们如获至宝，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食物，看来这两个年轻人真的是神派下来拯救他们的！
    此时千禧又在思考一个问题，河边的那些栗树能不能移到村子里来？等到了收获的季节，部落里的人就不怕挨饿了！不过，栗树虽然对环境和土壤要求不高，但是村里没有水，也是一个大问题，没有水就没办法让栗树成活。
    “如果有一口井就好了！”千禧想到了在中原时候看人家打井的过程。
    这时，老奶奶在千禧身边说道，
    “其实，部落里是有一口井的……”
    此言一出，不光千禧和伊木素感觉到很诧异，就连部落里稍微年轻一点的人们都感到很惊奇！他们也从来没听说过部落里会有一口水井，既然有水井，为什么这么多年还要走几十里去河边取水呢？！大家都想听老奶奶继续讲下去。
    “想当年，我小的时候，月氏国和匈奴人打仗，这一带是主要的战场，匈奴人在咱们这个部落设下了一个圈套，就是把村子里仅有的一口水井填了，然后假装打败，撤出了部落，月氏人以为自己取胜了，进了村子以后才发现，自己被包围了，关键是没有水，时间不长就都死了！”
    老奶奶讲述着那段历史，就好像发生在昨天，这让全部落的人更加讨厌战争。
    “老人家，您知道这口水井在什么地方吗？”伊木素问道。
    “就在部落村庄的后面，那座小土坡下就是，好几十年了，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水！”老奶奶说道。
    “我觉得大家从明天开始先把这口井挖出来吧，解决了水的问题，什么问题都好解决！”千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一部分村民应和着，因为他们感觉这个年轻的秦人还是很可靠的，至少他给部落找来了吃的。
    千禧并不在乎有没有人跟随，他觉得，如果能把水井挖出来，也算自己做了一件积德的事情。
    在老奶奶的指引下，第二天，千禧带着一些人来到了村子后面的一个小土坡下面，这个土坡不算很大，一丈多高，方圆两三丈，杂草丛生，被薄薄的雪覆盖，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湿润，那是初春积雪融化的结果，不过大部分的土地还没有解冻，锄镐挖下去很费劲。
    千禧没有介意，他想尽快挖掉土坡，看看井里到底还有没有水。
    在千禧的带领下，第一天的挖掘还算顺利，土坡被挖走了一个角，但是越往里挖越越困难，几十年的积累，土坡内部结构很紧密，只有千禧能够对付的了。
    几天后，进展依然很缓慢，部落的人因为饥饿，大部分都退出了，但是老奶奶依旧每天来到工地，为大家送野黍汤和一些能吃的东西，然后就坐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土坡。伊木素每天陪在老奶奶身边，看着千禧在工地指挥忙碌，她觉得不管在哪里，只要千禧在，她心里就很坦然。
    一晃二十几天过去了，千禧的干粮早已经给村民们吃完了，小河滩上的栗子也早就不见了踪影，整个部落又陷入了饥饿，这种饥饿威胁到了千禧和伊木素，好在，土坡几经就快被移走了，千禧担心，费了半天劲，这个井如果没有水，自己在这个部落就没办法待下去了，更重要的是，部落村民依旧受没有水的困扰，即使自己离开了这里，也会不放心。
    老奶奶依旧每天看着他们，特别是这几天，感觉她有些局促不安。
    这天晌午，大家刚要休息，准备喝点野黍汤，忽然就听见有人喊道，
    “大家来看！井挖出来了！”
    众人一起聚了过来，的确，一口井的石头井台出现了，井台的旁边还发现了一具人的白骨！
    这具白骨，其实是某一任部落首领，也是老奶奶的丈夫。老奶奶原来是部落首领夫人，多少年来都没有说过这个事情，丈夫为了保护水源，被匈奴人埋了以后，自己含辛茹苦的养大了三个儿子，但是又都因为无休止的战争死于非命，只剩下一个小孙女。
    老奶奶双手颤抖着取下白骨脖子上佩戴的一颗戈壁红玛瑙，因为时间久远，拴玛瑙的牛皮绳已经腐烂。
    她把红玛瑙拿到千禧面前，说道
    “这是想当年头曼单于赐给我丈夫的部落首领标志，因为很久不见天日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只有得到这个标志的人才算真真正正的部落首领，今天我就把他交给你吧，我丈夫是因为保护水源死的，你又因为寻找水源把它找到了，这是缘分！”
    千禧接过这颗玛瑙，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