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无利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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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说的没错，但现在已经不能回头了。”林夫人吸了吸鼻子，止住眼泪，很理性地对他分析，“那个秦小姐已经结婚，跟人家丈夫好着呢，生日宴时你也看到了？那为什么你不能呢？珠珠是爱你的，这点毋庸置疑，你对她好一点，她好了，孩子也好，我们也好，她不搞那么多事情，你也好是不是？”
林嘉衍就要被说服了，可脑海中闪过招珠珠那副嘴脸，他就纠结得很。
林夫人哀叹了声，“你还是没能放下对她的偏见。她愿意在你爱着别人的时候爱上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地对她从头开始？”
林夫人的话重重砸在心头，林嘉衍开始顿悟了，“妈，我会试着去做的。”
“那就好。”林夫人舒了口气，下垮的唇角总算弯了起来，“你要记住，世间所有长久的感情都需要时间去培养。”
林嘉衍站在窗前伫立良久，才想通，推开了卧室的门。
躺在床上的招珠珠猛地一惊，裹紧被子紧盯着他。
这么陌生警惕的眼神，让林嘉衍有点不适应，“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招珠珠把被子往上拉了点，侧着身体。
林嘉衍拉开衣柜，取了睡衣出来，然后走进浴室里。
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招珠珠望着天花板出神。
林嘉衍刻意拉长洗澡的时间，出去时，招珠珠已经睡着了，正合他意。
关了灯，林嘉衍悄无声息地躺在床的另一侧，盖着另外一床被子。
其实背对着他的招珠珠并没有睡着，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而已。
在今天之前，她依旧能理直气壮地埋怨和指责林嘉衍，但今天的事情发生后，她已经失去了那种资格。
她很煎熬，她亲手毁坏了自己的人生。
翌日早上，招珠珠睁开眼，发现林嘉衍还在，背对着她换衣服，吓得招珠珠立马把暴露在外、痕迹遍布的手臂缩进被窝里。
“我去上班了。”林嘉衍破天荒对她说这样的话。
招珠珠愣了好一会儿，脸上痛苦慢慢浮现，她选择闭上眼继续睡，假装没听到。
没等到回应的林嘉衍有点失望，扣好最后一个口子之后，离开了房间。
“珠珠呢？还没醒吗？”吃早餐时，林夫人问起。
林嘉衍淡淡道：“还在睡觉。”
话音刚落，招珠珠就从楼上下来，在林嘉衍身边坐下，她穿着高领毛衣和长裙，这种搭配看起来有点奇怪。
林夫人不禁疑惑：“珠珠，天气也不热，你怎么穿了毛衣啊？”
“我有点感冒了。”招珠珠道。
林夫人闻言大惊，“感冒了可不好，嘉衍，吃完早餐你就带珠珠去医院看一下吧，怀孕了感冒不是件好事。”
“不用了，就一点点而已，我穿多点衣服就行。”招珠珠婉拒道。
林嘉衍这次却出奇地听林夫人的话，“还是去看看吧，快点吃。”
招珠珠神色顿了顿，并没有很开心，林夫人满肚子疑惑，珠珠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
为了以防万一，出门前，林夫人拉林嘉衍到一旁叮嘱，“有没有发现珠珠这两天对你很平淡？我担心珠珠是想跟你离婚，我绝对不同意的，你给我好好挽留珠珠，要是今天晚上珠珠没跟你一起回来，你以后也别回来了。”
林嘉衍心情复杂地看了眼自家母亲，“你偏心她成这样，小心姐有意见。”
“她能有什么意见？我比你了解你姐姐。”林夫人放心道。
不想继续听母亲唠叨下去，林嘉衍赶快撤离，坐进车里。
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林嘉衍试图说几句话来活跃气氛，但招珠珠都没什么兴趣，回复也是寥寥几个字。
到了医院，林嘉衍在外面等着，招珠珠坐在病床上，女医生让她把上衣脱掉。
招珠珠愣了愣，“我能不脱吗？”
“不脱怎么检查？赶紧脱了，这里有暖气，不会冷到的。”医生态度里夹了些不奈。
在逼人的目光里，招珠珠硬着头皮脱了把上衣撩到胸部，“这样总行吧？”
医生扫过她身上的红痕，顿时明白，隐晦地提醒，“前三个月胎儿还不稳定，最好不要同房。”
招珠珠脸色慢慢红成猪肝色。
检查完，林嘉衍进去坐等结果。
医生说招珠珠身体没什么问题，着重提醒他前三个月最好不要同房，让林嘉衍一阵尴尬。
两人朝门口走去，顾星辰和凌念念走进来，四目相对，招珠珠平静的眼眸风云四起。
顾星辰莫名心虚地吞咽了口唾沫。
“这么巧。”林嘉衍平淡的语气。凌念念微微笑了下，“我来体检。”
“不打扰了。”林嘉衍拉着招珠珠的手离开。
直到人影消失在门口，顾星辰舒了口气，“她刚才看我的眼神，跟要杀了我似的。”
凌念念轻拍了下她的的手，“你又没做错什么，她这么大个人了，有些事情心知肚明。”
“也是。”顾星辰把凌念念按在椅子里，“你现在就给我放松心情，好好体检。”
医院门口。
“你跟我去公司休息吧。”犹豫片刻，林嘉衍开口。
招珠珠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了，我回家就行。”
“家里现在没人，你回去也不方便，开车。”没给她再拒绝的机会，林嘉衍吩咐司机开车。
到了公司，招珠珠径直走进休息室里面，睡了一觉。
醒来之后，脑袋昏昏沉沉的，拉开门时，门外的人声也跟着静止了。
“林先生，这位是？”老男人小眼睛眯在一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僵在休息室门口的小女人。
林嘉衍介绍：“那是我的妻子，她怀孕了，在里面休息。”
“呵呵，夫妻俩感情一定很好。”老男人话中有话，“林夫人，过来坐吧，我跟林先生谈完生意了。”招珠珠本来想躲进房间里的，但看到林嘉衍对她点点头，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这是马先生。”林嘉衍道，莫名觉得招珠珠脸色不太自然，也许是见到陌生人，不太自在。
马伟明伸出手，“林太太你好。”
招珠珠伸手碰了下，立马缩了回去。
马伟明笑了笑，站起身，“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林先生，明天见。”
“明天见。”林嘉衍起身送马伟明到门口。
招珠珠脑子乱糟糟的，下意识站起来走向门口，“我去趟洗手间。”
林嘉衍想说休息室里就有洗手间，可招珠珠已经离开办公室。
她似乎不想跟他在一块。
果然映证了林夫人那句话，招珠珠可能想跟他离婚。
“马伟明，你站住。”招珠珠快步追上去。
马伟明停下来，笑眯眯看着她，“小姑娘，有什么事？”
“我知道你认出我来了。”招珠珠面色冷峻，“我希望你不要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
“当然，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马伟明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一个转，“但是自从跟你分开后，我就很想你，时时想起我们赤身裸体……”
“闭嘴！”招珠珠身下一紧，腮帮子紧绷，“我说过了，这件事不许提。”
“不提就不提吧，但是我要报酬的。”马伟明看了眼周围没人，才凑到招珠珠耳边轻声道：“下午来附近的百里家酒店503号房，不来的话，你就看着办吧。”
“快走。”招珠珠咬牙切齿挤出一个字，眼睁睁看着这个曾经给自居下药强了她的男人意得志满地离开。
“我有点闷，想要出去走走。”回来，招珠珠道。
林嘉衍表示理解，“我让陈秘书陪你一起出去。”
“不了，我自己就可以。”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拒绝林嘉衍的话。
林嘉衍愣了愣，没再说话。
离开公司，招珠珠去了附近的百里家酒店。
“小美人，你来了。”男人打开门，一把将招珠珠拽了进去。
男人试图把她压在床上，被她一把推开，“我还怀有身孕，请你不要这样。”
马伟明笑了笑，“难得你还记得自己怀了身孕，可我告诉你，一天跟人睡了出轨，就一辈子都是出轨的人，要是不信，我去跟林嘉衍说说？看他信不信。”
“你敢！”招珠珠忍着泪意，手指抚上小腹，目光难受，“我不想让孩子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这样的人。”
马伟明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赶紧坐在一边安慰她，“你别这样，我吓你的，我也知道前三个月不稳定，所以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跟你见个面。”
“那我可以走了？”
“可以可以。”马伟明很体贴道。
招珠珠走出房门，逃也似的跑掉。
躺在床上的马伟明吸了口烟，笑得狡黠，“想逃开我的手掌心？不可能的。”
招珠珠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回到家里，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她脱掉全身衣服，却没法让身上的痕迹褪掉。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招珠珠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怨不得别人，这些结果都是自己造成的。
“珠珠，你在干嘛？”林夫人过来找她。
招珠珠关掉花洒，道：“我在洗澡。”
“你洗完澡过来我房间一趟。”林夫人道。招珠珠磨磨蹭蹭洗了澡，走去林夫人房里，看到床上的婴儿衣服，愣了愣。
林夫人手里拿着一件特别可爱的小衣服，“珠珠啊，这些衣服男宝宝女宝宝都能穿，我藏了好久，终于派上用场了。”
招珠珠喉头哽咽，“妈，你这么早就做好准备了啊。”
林夫人对她慈祥笑了笑，“对啊，你们年轻人很多事情都不懂，那就我来处理咯，不过我挺喜欢做这些事的，妙妙的宝宝的衣服我也准备好了。”
招珠珠一头扑进林夫人怀里，呜呜大哭起来，“妈，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儿媳妇，我孙子的妈，不对你好对谁好？”林夫人眸光宠溺，揉了揉招珠珠的发顶。
招珠珠哭得不能自已，吓得林夫人不知如何是好。
林嘉衍下班回来，疲惫了一天想洗个澡，被林夫人拽进书房里又是一通教训。
“为什么珠珠提前回来了？”
林嘉衍很无辜，“我本来让她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等我下班带她一起回家的，可她不知道怎的，想自己出去，我也没办法。”
“是这样？”跟招珠珠回来时说的一模一样，应该没说谎，林夫人话锋一转，“你明天继续带珠珠上班，增加两人相处时间。”
林嘉衍欲反驳，但想了想，还是妥协了。
林夫人很满意，“你看吧，你对珠珠好了，她现在多安分，你以前巴不得她别缠着你，现在她连看都不看你一眼，是不是不习惯了？”
不习惯？的确有一点。
从母亲那里接受了教育批评，林嘉衍轻手轻脚回到卧室，洗了个澡，然后躺下睡觉。
“不要。不要。”
招珠珠睡得不是很安稳，梦到了很可怕的事情，嘴里一直喊着“不要”。
林嘉衍被她吵醒，拉开壁灯，拍了拍她的面颊，“珠珠，你怎么了？”
招珠珠从噩梦中惊醒，坐起来，满头大汗。
“你怎么了？”
林嘉衍抽纸巾给她擦汗。
招珠珠脸色发白，摇了摇头，“没事，我做噩梦而已。”
她的嗓子有点干。
林嘉衍下床走出房间，不一会儿拿了杯热水回来，“喝吧，润润嗓子吧。”
招珠珠接过，喝了之后心口舒畅不少。
然后，他们继续睡觉。
“你这几天怎么了？”黑暗里，响起林嘉衍的声音。
招珠珠心口一窒，“没什么。”
“你想离婚吗？”林嘉衍问。
招珠珠声音发紧，“不知道，你呢？”
“暂时不想吧。”
得到这个答案，招珠珠心里一阵抽痛。
她终于等到这个时刻，可一切都不一样了。
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跟她说这些？
招珠珠不再有睡意，睁着眼睛到天亮，林嘉衍起床上班，她闭上眼睛假装睡觉，才睡了一会儿。
醒来是，外头阳光猛烈。
她洗漱一番，下楼。
客厅里有人声，应该是有客人来了。
招珠珠下意识摸了摸颈部，确认高领包裹了脖子，才走过去，目光跟沙发里笑容眯眯的马伟明对上时，狠狠一震。
他怎么来这里！
“珠珠，这是你马叔叔。”林夫人对招珠珠招手，“马叔叔跟我是同学，他十几年前就出国做生意了，最近才回来，还跟我们合作了。”马伟明道：“昨天我在公司已经跟侄媳妇见过面了，侄媳妇该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怎么会。”招珠珠眼底闪过一抹捉摸不透的神色，颔首低低喊了声“马叔叔。”
“诶！真有礼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应得老大声。
马伟明今天借来看望故友，其实是想看看招珠珠，看她住在什么环境里。
林夫人去泡茶时，客厅里就只剩下马伟明和招珠珠了。
马伟明开始对招珠珠动手动脚，“小美人，看来你在林家很得宠，怎么还会那么伤心跑去酒吧那种地方呢？”
招珠珠抽回手，瞪了眼男人，“关你什么事。”
“我们都睡过了，你说关不关我的事？”男人说话流里流气，还要去抱招珠珠。
招珠珠躲开，深吸了口气，“闭嘴。”
端茶回来的林妙妙把两人的动作全都看在眼里，手指抖得不像话。
“妙妙，你怎么干站在这里，快进去啊，茶水都凉了。”林夫人拎着茶壶走过来，“你的手怎么抖成这样啊？脸好白，是不是不舒服？”
林妙妙摇头，“没有，只是客厅暖气不太够，我想站在这里暖一会儿。”
她刻意拔高声调，惊动了客厅里的人，马伟明不动声色地松开招珠珠，坐回原位，对林夫人笑眯眯，“茶香袅袅，一闻就知道是上等品质的茶叶。”
“这是从香山采摘回来的。”林夫人把茶壶放在大理石茶几上，“一年也就只产一百份量，前年嘉衍堂哥专门从香山带回来一份，很少拿出来用。”
“那我真是有福气了。”马伟明抿了一口，咂咂嘴，“真是颊齿留香，跟林家的人一样，个个都散发出香气，知书达理，不愧是书香世家。”
说这话的时候，马伟明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招珠珠，招珠珠浑身一颤，忙低下头。
一声低笑，林妙妙道：“马叔叔这次一个人回来吗？妻子儿女不在？”
“他们还在美国，就我回来处理一下生意，半年后就走了。”马伟明扫过林妙妙挺挺的肚子，“林小姐要生了吧？”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去住院了。”林夫人道，往马伟明杯子里续茶水，“伟明你这次回来跟嘉衍合作，双方一定都能获利。”
马伟明笑了笑，“我自然希望是这样，但是林氏集团现在的风向不太好，所以我一开始只是投资一半，先看看情况再作打算，你也知道的，商人无利不往，没人想做亏本生意。”话锋一转，“我听说，林氏落难的时候，是招家救济了。”
听到“救济”这个词，林夫人脸色不太好，虽然林家没落了，但用到救济这个词，未免太过分了。
“并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招家跟林家本来就有婚约在身，两个年轻人正好在这时期结婚而已。”林夫人风轻云淡道，完全改变了事实。
招珠珠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林夫人，林夫人略抱歉地对她打眼色。
林嘉衍就要被说服了，可脑海中闪过招珠珠那副嘴脸，他就纠结得很。
林夫人哀叹了声，“你还是没能放下对她的偏见。她愿意在你爱着别人的时候爱上你，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地对她从头开始？”
林夫人的话重重砸在心头，林嘉衍开始顿悟了，“妈，我会试着去做的。”
“那就好。”林夫人舒了口气，下垮的唇角总算弯了起来，“你要记住，世间所有长久的感情都需要时间去培养。”
林嘉衍站在窗前伫立良久，才想通，推开了卧室的门。
躺在床上的招珠珠猛地一惊，裹紧被子紧盯着他。
这么陌生警惕的眼神，让林嘉衍有点不适应，“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招珠珠把被子往上拉了点，侧着身体。
林嘉衍拉开衣柜，取了睡衣出来，然后走进浴室里。
哗啦啦的水流声响起，招珠珠望着天花板出神。
林嘉衍刻意拉长洗澡的时间，出去时，招珠珠已经睡着了，正合他意。
关了灯，林嘉衍悄无声息地躺在床的另一侧，盖着另外一床被子。
其实背对着他的招珠珠并没有睡着，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而已。
在今天之前，她依旧能理直气壮地埋怨和指责林嘉衍，但今天的事情发生后，她已经失去了那种资格。
她很煎熬，她亲手毁坏了自己的人生。
翌日早上，招珠珠睁开眼，发现林嘉衍还在，背对着她换衣服，吓得招珠珠立马把暴露在外、痕迹遍布的手臂缩进被窝里。
“我去上班了。”林嘉衍破天荒对她说这样的话。
招珠珠愣了好一会儿，脸上痛苦慢慢浮现，她选择闭上眼继续睡，假装没听到。
没等到回应的林嘉衍有点失望，扣好最后一个口子之后，离开了房间。
“珠珠呢？还没醒吗？”吃早餐时，林夫人问起。
林嘉衍淡淡道：“还在睡觉。”
话音刚落，招珠珠就从楼上下来，在林嘉衍身边坐下，她穿着高领毛衣和长裙，这种搭配看起来有点奇怪。
林夫人不禁疑惑：“珠珠，天气也不热，你怎么穿了毛衣啊？”
“我有点感冒了。”招珠珠道。
林夫人闻言大惊，“感冒了可不好，嘉衍，吃完早餐你就带珠珠去医院看一下吧，怀孕了感冒不是件好事。”
“不用了，就一点点而已，我穿多点衣服就行。”招珠珠婉拒道。
林嘉衍这次却出奇地听林夫人的话，“还是去看看吧，快点吃。”
招珠珠神色顿了顿，并没有很开心，林夫人满肚子疑惑，珠珠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
为了以防万一，出门前，林夫人拉林嘉衍到一旁叮嘱，“有没有发现珠珠这两天对你很平淡？我担心珠珠是想跟你离婚，我绝对不同意的，你给我好好挽留珠珠，要是今天晚上珠珠没跟你一起回来，你以后也别回来了。”
林嘉衍心情复杂地看了眼自家母亲，“你偏心她成这样，小心姐有意见。”
“她能有什么意见？我比你了解你姐姐。”林夫人放心道。
不想继续听母亲唠叨下去，林嘉衍赶快撤离，坐进车里。
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林嘉衍试图说几句话来活跃气氛，但招珠珠都没什么兴趣，回复也是寥寥几个字。
到了医院，林嘉衍在外面等着，招珠珠坐在病床上，女医生让她把上衣脱掉。
招珠珠愣了愣，“我能不脱吗？”
“不脱怎么检查？赶紧脱了，这里有暖气，不会冷到的。”医生态度里夹了些不奈。
在逼人的目光里，招珠珠硬着头皮脱了把上衣撩到胸部，“这样总行吧？”
医生扫过她身上的红痕，顿时明白，隐晦地提醒，“前三个月胎儿还不稳定，最好不要同房。”
招珠珠脸色慢慢红成猪肝色。
检查完，林嘉衍进去坐等结果。
医生说招珠珠身体没什么问题，着重提醒他前三个月最好不要同房，让林嘉衍一阵尴尬。
两人朝门口走去，顾星辰和凌念念走进来，四目相对，招珠珠平静的眼眸风云四起。
顾星辰莫名心虚地吞咽了口唾沫。
“这么巧。”林嘉衍平淡的语气。凌念念微微笑了下，“我来体检。”
“不打扰了。”林嘉衍拉着招珠珠的手离开。
直到人影消失在门口，顾星辰舒了口气，“她刚才看我的眼神，跟要杀了我似的。”
凌念念轻拍了下她的的手，“你又没做错什么，她这么大个人了，有些事情心知肚明。”
“也是。”顾星辰把凌念念按在椅子里，“你现在就给我放松心情，好好体检。”
医院门口。
“你跟我去公司休息吧。”犹豫片刻，林嘉衍开口。
招珠珠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不了，我回家就行。”
“家里现在没人，你回去也不方便，开车。”没给她再拒绝的机会，林嘉衍吩咐司机开车。
到了公司，招珠珠径直走进休息室里面，睡了一觉。
醒来之后，脑袋昏昏沉沉的，拉开门时，门外的人声也跟着静止了。
“林先生，这位是？”老男人小眼睛眯在一起，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僵在休息室门口的小女人。
林嘉衍介绍：“那是我的妻子，她怀孕了，在里面休息。”
“呵呵，夫妻俩感情一定很好。”老男人话中有话，“林夫人，过来坐吧，我跟林先生谈完生意了。”招珠珠本来想躲进房间里的，但看到林嘉衍对她点点头，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这是马先生。”林嘉衍道，莫名觉得招珠珠脸色不太自然，也许是见到陌生人，不太自在。
马伟明伸出手，“林太太你好。”
招珠珠伸手碰了下，立马缩了回去。
马伟明笑了笑，站起身，“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林先生，明天见。”
“明天见。”林嘉衍起身送马伟明到门口。
招珠珠脑子乱糟糟的，下意识站起来走向门口，“我去趟洗手间。”
林嘉衍想说休息室里就有洗手间，可招珠珠已经离开办公室。
她似乎不想跟他在一块。
果然映证了林夫人那句话，招珠珠可能想跟他离婚。
“马伟明，你站住。”招珠珠快步追上去。
马伟明停下来，笑眯眯看着她，“小姑娘，有什么事？”
“我知道你认出我来了。”招珠珠面色冷峻，“我希望你不要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
“当然，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马伟明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一个转，“但是自从跟你分开后，我就很想你，时时想起我们赤身裸体……”
“闭嘴！”招珠珠身下一紧，腮帮子紧绷，“我说过了，这件事不许提。”
“不提就不提吧，但是我要报酬的。”马伟明看了眼周围没人，才凑到招珠珠耳边轻声道：“下午来附近的百里家酒店503号房，不来的话，你就看着办吧。”
“快走。”招珠珠咬牙切齿挤出一个字，眼睁睁看着这个曾经给自居下药强了她的男人意得志满地离开。
“我有点闷，想要出去走走。”回来，招珠珠道。
林嘉衍表示理解，“我让陈秘书陪你一起出去。”
“不了，我自己就可以。”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拒绝林嘉衍的话。
林嘉衍愣了愣，没再说话。
离开公司，招珠珠去了附近的百里家酒店。
“小美人，你来了。”男人打开门，一把将招珠珠拽了进去。
男人试图把她压在床上，被她一把推开，“我还怀有身孕，请你不要这样。”
马伟明笑了笑，“难得你还记得自己怀了身孕，可我告诉你，一天跟人睡了出轨，就一辈子都是出轨的人，要是不信，我去跟林嘉衍说说？看他信不信。”
“你敢！”招珠珠忍着泪意，手指抚上小腹，目光难受，“我不想让孩子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这样的人。”
马伟明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赶紧坐在一边安慰她，“你别这样，我吓你的，我也知道前三个月不稳定，所以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跟你见个面。”
“那我可以走了？”
“可以可以。”马伟明很体贴道。
招珠珠走出房门，逃也似的跑掉。
躺在床上的马伟明吸了口烟，笑得狡黠，“想逃开我的手掌心？不可能的。”
招珠珠坐进车里，扬长而去。
回到家里，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她脱掉全身衣服，却没法让身上的痕迹褪掉。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招珠珠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怨不得别人，这些结果都是自己造成的。
“珠珠，你在干嘛？”林夫人过来找她。
招珠珠关掉花洒，道：“我在洗澡。”
“你洗完澡过来我房间一趟。”林夫人道。招珠珠磨磨蹭蹭洗了澡，走去林夫人房里，看到床上的婴儿衣服，愣了愣。
林夫人手里拿着一件特别可爱的小衣服，“珠珠啊，这些衣服男宝宝女宝宝都能穿，我藏了好久，终于派上用场了。”
招珠珠喉头哽咽，“妈，你这么早就做好准备了啊。”
林夫人对她慈祥笑了笑，“对啊，你们年轻人很多事情都不懂，那就我来处理咯，不过我挺喜欢做这些事的，妙妙的宝宝的衣服我也准备好了。”
招珠珠一头扑进林夫人怀里，呜呜大哭起来，“妈，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儿媳妇，我孙子的妈，不对你好对谁好？”林夫人眸光宠溺，揉了揉招珠珠的发顶。
招珠珠哭得不能自已，吓得林夫人不知如何是好。
林嘉衍下班回来，疲惫了一天想洗个澡，被林夫人拽进书房里又是一通教训。
“为什么珠珠提前回来了？”
林嘉衍很无辜，“我本来让她在办公室的休息室里等我下班带她一起回家的，可她不知道怎的，想自己出去，我也没办法。”
“是这样？”跟招珠珠回来时说的一模一样，应该没说谎，林夫人话锋一转，“你明天继续带珠珠上班，增加两人相处时间。”
林嘉衍欲反驳，但想了想，还是妥协了。
林夫人很满意，“你看吧，你对珠珠好了，她现在多安分，你以前巴不得她别缠着你，现在她连看都不看你一眼，是不是不习惯了？”
不习惯？的确有一点。
从母亲那里接受了教育批评，林嘉衍轻手轻脚回到卧室，洗了个澡，然后躺下睡觉。
“不要。不要。”
招珠珠睡得不是很安稳，梦到了很可怕的事情，嘴里一直喊着“不要”。
林嘉衍被她吵醒，拉开壁灯，拍了拍她的面颊，“珠珠，你怎么了？”
招珠珠从噩梦中惊醒，坐起来，满头大汗。
“你怎么了？”
林嘉衍抽纸巾给她擦汗。
招珠珠脸色发白，摇了摇头，“没事，我做噩梦而已。”
她的嗓子有点干。
林嘉衍下床走出房间，不一会儿拿了杯热水回来，“喝吧，润润嗓子吧。”
招珠珠接过，喝了之后心口舒畅不少。
然后，他们继续睡觉。
“你这几天怎么了？”黑暗里，响起林嘉衍的声音。
招珠珠心口一窒，“没什么。”
“你想离婚吗？”林嘉衍问。
招珠珠声音发紧，“不知道，你呢？”
“暂时不想吧。”
得到这个答案，招珠珠心里一阵抽痛。
她终于等到这个时刻，可一切都不一样了。
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跟她说这些？
招珠珠不再有睡意，睁着眼睛到天亮，林嘉衍起床上班，她闭上眼睛假装睡觉，才睡了一会儿。
醒来是，外头阳光猛烈。
她洗漱一番，下楼。
客厅里有人声，应该是有客人来了。
招珠珠下意识摸了摸颈部，确认高领包裹了脖子，才走过去，目光跟沙发里笑容眯眯的马伟明对上时，狠狠一震。
他怎么来这里！
“珠珠，这是你马叔叔。”林夫人对招珠珠招手，“马叔叔跟我是同学，他十几年前就出国做生意了，最近才回来，还跟我们合作了。”马伟明道：“昨天我在公司已经跟侄媳妇见过面了，侄媳妇该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怎么会。”招珠珠眼底闪过一抹捉摸不透的神色，颔首低低喊了声“马叔叔。”
“诶！真有礼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应得老大声。
马伟明今天借来看望故友，其实是想看看招珠珠，看她住在什么环境里。
林夫人去泡茶时，客厅里就只剩下马伟明和招珠珠了。
马伟明开始对招珠珠动手动脚，“小美人，看来你在林家很得宠，怎么还会那么伤心跑去酒吧那种地方呢？”
招珠珠抽回手，瞪了眼男人，“关你什么事。”
“我们都睡过了，你说关不关我的事？”男人说话流里流气，还要去抱招珠珠。
招珠珠躲开，深吸了口气，“闭嘴。”
端茶回来的林妙妙把两人的动作全都看在眼里，手指抖得不像话。
“妙妙，你怎么干站在这里，快进去啊，茶水都凉了。”林夫人拎着茶壶走过来，“你的手怎么抖成这样啊？脸好白，是不是不舒服？”
林妙妙摇头，“没有，只是客厅暖气不太够，我想站在这里暖一会儿。”
她刻意拔高声调，惊动了客厅里的人，马伟明不动声色地松开招珠珠，坐回原位，对林夫人笑眯眯，“茶香袅袅，一闻就知道是上等品质的茶叶。”
“这是从香山采摘回来的。”林夫人把茶壶放在大理石茶几上，“一年也就只产一百份量，前年嘉衍堂哥专门从香山带回来一份，很少拿出来用。”
“那我真是有福气了。”马伟明抿了一口，咂咂嘴，“真是颊齿留香，跟林家的人一样，个个都散发出香气，知书达理，不愧是书香世家。”
说这话的时候，马伟明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招珠珠，招珠珠浑身一颤，忙低下头。
一声低笑，林妙妙道：“马叔叔这次一个人回来吗？妻子儿女不在？”
“他们还在美国，就我回来处理一下生意，半年后就走了。”马伟明扫过林妙妙挺挺的肚子，“林小姐要生了吧？”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去住院了。”林夫人道，往马伟明杯子里续茶水，“伟明你这次回来跟嘉衍合作，双方一定都能获利。”
马伟明笑了笑，“我自然希望是这样，但是林氏集团现在的风向不太好，所以我一开始只是投资一半，先看看情况再作打算，你也知道的，商人无利不往，没人想做亏本生意。”话锋一转，“我听说，林氏落难的时候，是招家救济了。”
听到“救济”这个词，林夫人脸色不太好，虽然林家没落了，但用到救济这个词，未免太过分了。
“并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招家跟林家本来就有婚约在身，两个年轻人正好在这时期结婚而已。”林夫人风轻云淡道，完全改变了事实。
招珠珠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林夫人，林夫人略抱歉地对她打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