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八字相合

    姚命在博才中学考察结束，和其他三位老师回到江海中学，一回来就忙于总结考察心得，忙了一周，周末，他的母亲打电话叫他回家一趟。
    他一回到家里，就看见了博才中学的语文教师张玉曼，一周前，姚命听她讲过中学课本上的文言文《宋定伯捉鬼》，她怎么又到他家里来了？
    张玉曼不等姚命开口，主动介绍说：“姚命，我知道你感觉很奇怪，我为什么又来了？是你妈打电话叫我来你家作客的。我不肯来，她就说是你叫我过来，和我谈谈。”
    姚命看见母亲金翠莲，说：“妈，我什么时候同意她来我家谈谈？我对你说过这种话吗？”
    张玉曼一听姚命的话，知道金翠莲欺骗了自己，立即说：“伯母，你怎么可以欺骗我？这让我多难堪，既然姚命不同意我来，好，我走，以后再也不到来你家了。”
    她迈开双腿，向门外走去。
    金翠莲一把拖住她，说：“对不起，姑娘，我是没说真话，我叫我儿子开口请求你留下来。”
    姚命的父亲姚中天板着脸，对姚命说：“姚命，这么好的姑姑百里挑一，打灯笼难找，还不开口请人家在咱们家作客。”
    姚命对张玉曼说：“玉曼，别怪我妈，她是一片好心，我自从听了你讲课，对你印象非常好，你就留下来，在我们有当一回客人吧，我和你父母都会好好招待你。”
    张玉曼心中暗喜，正希望姚命讲这样的话，自己正好留下来，和姚命发展关系。
    她扭扭捏捏地站着不动，这样子明显就是想留下来。
    金翠莲见张玉曼不走了，握着她的一只手，说：“好姑娘，我真希望你是我的女儿。”
    姚中天已知道自己的儿子姚命当上了副校长之事，说话也大气了，说：“玉曼比那破医院的姓张的老大妈好，我和你妈已认她当女儿了，这里就是她的家，以后她要常回家看看。”
    张玉曼能听出，姚中天所说的姓张的老大妈指的是姚命以前所执著追求的比他大22岁的张灵芝。
    既然姚命的父母不欢迎张灵芝，而又如此喜欢自己，她岂能不高兴？她喜不自胜地对金翠莲说：“谢谢你的厚爱，我也希望成为你的女儿。”
    姚中天哈哈大笑，对张玉曼说：“你跟姚命已经是一家人了。”
    姚命听了父亲的话，倒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和张玉曼还没有结婚，怎么这么快就成一家人了，不过，既然张灵芝不爱自己，而眼前的张玉曼如此痴迷自己，况且又长得这么漂亮，他也就没理由再拒绝张玉曼了，决定和她建立恋爱关系。
    是的，他就在一瞬间默默地决定了。
    张玉曼已看出姚命明显接纳了自己，只是不好直接表达而已，顿时，她的脸上涨起一片红晕。
    姚中天看出儿子姚命和张玉曼已经是心照不宣地默契地相爱了，高兴得像乞丐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赶紧打开手机，与他以前认识的算命先生沈半仙联系，叫他到姚家来算八字。
    半小时以后，沈半仙来了。
    姚中天热情相迎，笑容可掬，说：“沈半仙，久仰，久仰，我可把你盼来了，你一定是咱们家的福星。”
    金翠莲赶紧给沈半仙捧上香茶，说：“沈半仙，听说你算命百分之百地灵，今天麻烦你给我儿子和未来媳妇算算生辰八字，请喝茶，喝杯茶再算。”
    沈半仙把金翠莲送来的茶一推，说：“找我算八字的人太多，时间紧迫，喝茶就免了，我得赶紧推算。”
    姚中天指着站在一起姚命和张玉曼，说：“就是他们，沈半仙，你算算他俩的生辰八字合不合？”
    姚命伸手与沈半仙握了握，说：“大师，你算得灵不灵啊？”
    沈半仙说：“我三岁就学算命，十二岁师从全真教的张三丰道长，全真教现分为东西两宗，东宗是纯粹的宗教，研究人神鬼合一；西宗以科学研究为主，主要研究人类学和微生物，并从这些研究中推论万物的构成和推算万事的规律，我就是西宗的传人，你说灵不灵？”
    金翠莲和姚中天异口同声说：“那是百分之百地灵。”
    沈半仙点点头，转身向金翠莲询问姚命的生辰八字，金翠莲如实相告。
    所谓生辰八字，简称八字，是指一个人出生时的干支历日期；年、月、日、时构成四柱干支，每柱两字，合起来就是八个字。
    星相家根据一个人的八字就能推算人的命运的好坏。
    沈半仙得到姚命的生辰八字后，问张玉曼：“你的生辰八字呢？”
    张玉曼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纸和笔，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和时间写在纸上，交给沈半仙。
    沈半仙得到张玉曼和姚命的生辰八字后，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拿出一只磁铁制作的八卦盘。
    八卦盘呈圆形，圆形中间是一黑一白的阴阳双鱼相互交织，边缘画着《易经》所描述的八卦。
    沈半仙棒着八卦盘，推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潮水未成而又平，潮水平时起巨浪……此卦奇怪。”
    他一会儿盯着姚命，一会儿盯着金翠莲，说：“你儿子九岁那年，曾感染风寒，高烧不退，差点死了，有没有这回事？”
    金翠莲赶紧点头：“有，有，有，你算得真准，怪不得叫沈半仙，我看你应该改名叫沈大仙。”
    沈半仙又说：“你儿命中注定遇到贵人，人得病，医生治病，后来你儿退烧，便合了潮起又平复。但他如果执恋旧情，则合了潮水平时起巨浪。”
    姚中天和金翠莲听了，啧啧称奇。
    金翠莲说：“沈半仙，你说得对，我儿以前爱上一位比他大22岁的老大妈，还想跟她结婚，原来，你已算出我儿不适合与那老大妈结婚，不然，潮水平时起巨浪。”
    沈半仙点点头：“老少恋不祥，不祥，非常不祥，嫩牛吃老草，必致鸡犬不宁。”
    姚命和张玉曼听了，相视一眼，他们都知道，所谓的老大妈就是指张灵芝，沈半仙的意思就是姚命不适合与张灵芝相恋，否则，老少恋的结果是鸡犬不宁，犹如掀起巨浪。
    姚命听了沈半仙和父母的这番话，益发坚定了舍弃张灵芝而与张玉曼谈恋爱的决定。
    金翠莲指着姚命和张灵芝，问沈半仙：“大仙，他俩的八字合不合？”
    沈半仙意味深长地回答：“前世难得偶，今生遂如意。红线命中系，千年佳缘好。”
    金翠莲说：“你的意思就是我儿和未来儿媳的八字正好相合。”
    沈半仙说：“相合，相合，二人乃是绝配。”
    随着沈半仙的话音落下，金翠莲和姚中天悬在心里的石头落地，顿觉神清气爽。
    姚中天送走了沈半仙，在他临走之际，热情地向他奉上了红包，纸包里装着八百元钱。
    沈半仙得到八百元的红包，继续为更多的人算八字去了。
    姚中天高高兴兴送走了沈半仙，回头对姚命说：“儿啊，沈半仙测算八字是百分之百地灵，他算出你和张灵芝不适合，张玉曼小姐才是你的终生伴侣，你就不要再找那姓张的老大娘了，好好跟张玉曼谈情说爱，早日成婚，不然，两家鸡犬不宁啊。”
    姚命不说话，算是默然同意了父亲的说法。
    金翠莲早已做好了美味佳肴，见时机成熟了，拉着姚命和张玉曼的手，说：“好了，好了，我们完全是一家人了，开饭，开饭，我们一家四口开开心心吃一顿团圆饭。”
    姚命和张玉曼坐在一起，吃了平生第一顿饭，这次算八字和吃饭加深了他们的感情。
    第576 梅雨亭梅雨潭
    饭后，张玉曼该走了，金翠莲和姚中天都催促姚命，要他送张玉曼一程。
    姚命知道父母是给予和张玉曼单独相处的机会，欣然应允，他和张玉曼出门了，漫步在大街上。
    张玉曼说：“姚校长，你日理万机，还出门送我，我真是过意不去。”
    姚命说：“古往今来，哪有日理万机的领导？越是当领导的人越是轻松，所谓无官一身轻，纯粹是颠倒真假，该乱棍打死，真实的情形是有官一身轻，所以大家都想做官。”
    张玉曼说：“你很真实，很直率。”
    姚命说：“你既然说我真实直率，我就直言了，沈半仙拿出什么八卦盘推推算算，说我们八字相合，纯粹是搞封建迷信，完全是无稽之谈，我怀疑沈半仙被我父母事先收买了，所以跑来故弄玄虚。”
    张玉曼扭捏了一下身子，说：“沈半仙说的全是吉利话，很中听，迷信迷信，不可全信，但可半信，我相信迷信胜过相信科学，迷信比科学更迷人，更富有魅力。”
    姚命说：“但愿迷信能成为闪闪发光的真理。”
    张玉曼说得更泼辣：“在爱情里，迷信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姚命知道张玉曼说的是谎言，但她的谎言是善良的谎言，他也附和着说：“对，迷信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迷信一定能战胜科学，阴阳八卦必定指导人类前进的方向，主宰芸芸众生的生活。”
    张玉曼看着前面的街道，说：“这样逛街闲聊没什么意思，我们不如找一个地方坐坐。”
    姚命说：“我们到梅雨亭上去观赏梅雨潭吧。”
    张玉曼一听，惊叫了：“哇，去观赏梅雨潭，太浪漫了，朱自清在散文《绿》中写道：我第二次到仙岩的时候，不禁惊诧于梅雨潭的绿了。”
    姚命说：“对，我们去体验朱自清体验过的风景，我想，猪八戒携同他的媳妇高玉兰也体验过梅雨潭之绿。”
    张玉曼说：“孙悟空，唐僧和沙僧去西天取经的路上，正好路过梅雨潭，他们在梅雨亭上吃过牛肉火锅，猪八戒去高老庄把媳妇高玉兰背到梅雨亭上，可惜来晚了一步，火锅吃完了，他一生气就跳进梅雨潭里，结果捞到了一根被扔弃的牛骨。”
    姚命说：“唐僧、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僧正在梅雨亭上等着我们，我们快去。”
    相互一番插科打诨之后，两人乘坐出租车到了一座小山麓，姚命付了车费，两人下车，山行六七十米，渐闻水声潺潺，峰回路转，一座小亭翼然临于梅雨潭上，正是梅雨亭。
    亭中置圆桌，圆桌边围绕着圆凳。
    两人到达梅雨亭中，坐在圆凳上，抬起头，便看见镶嵌在两条湿湿的黑边里的一带白亮的水，听见哗哗哗哗的水声。
    亭下就是深深的梅雨潭。
    张玉曼用手向下一指，说：“看，那就是朱自清欣赏过的梅雨潭，可惜，你所说的唐僧、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僧并没有在这儿等着我们。”
    姚命说：“现在，科学家还没有发明时光穿梭机，因此，唐僧、孙悟空、猪八戒和沙僧不能坐上时光穿梭机，穿越到这里来跟我们一起玩。”
    张玉曼说：“他们不来更好，免得来了，当我们的电灯泡，照着我们，我们会怪不好意思的。”
    姚命说：“对，我们正在体验二人世界的生活，二人世界不能容纳多余的人。”
    张玉曼说：“二人世界里难道不能增添一对儿女吗？”
    二人世界就是夫妻构成的空间，再添上一对儿女，就构成了四口之家。
    姚命心想，张玉曼完全爱上了自己，已到了结婚生子的份上，她的爱情速度比自己还快，简直快得像时光穿梭机。
    爱情的速度太快了，就减少了浪漫。
    姚命希望给爱情的跑车减一减速，也就把关于二人世界的话题转化为探讨大自然的奇观。
    他指着潭水，说：“朱自清的灵魂就在这里，我们好好欣赏潭水吧，不然就辜负了朱老先生的在天之灵。”
    张玉曼顺着姚命的手指，看着瀑布从山上向下冲，仿佛被扯成大小的几绺，不复是一幅整齐而平滑的布。
    瀑流撞击到下面的岩石上，溅出飞花碎玉。那些飞溅的水花晶莹而多芒，远望去，像一朵朵小小的白梅，又如微雨似地纷纷落下。据说，这就是梅雨潭之所以得名了。
    姚命看着张玉曼在仔细赏景，就问：“你觉得梅雨潭的神奇表现在哪里？”
    张玉曼有手向梅雨潭一指，说：“你看，潭水是绿色的，那种绿平铺着，厚积着，皱缬着，像少妇拖着的裙幅。”
    姚命接过她的话说：“梅雨潭的绿波荡漾，像初恋少女跳动的心。”
    张玉曼已深深地爱上了姚命，心儿正荡漾如波，她听姚命如此一说，脸儿红了一大片。
    她为了遮掩自己的羞涩，说：“我觉得，北京什刹海的绿杨脱不了鹅黄的底子，绿得太淡；杭州虎跑寺旁高峻而深密的爬山虎，绿得太浓；而梅雨潭的绿不含尘滓，宛然一块温润的碧玉，清清一色，绿得恰到好处。”
    姚命知道她岔开了话题，就接着说：“我的心随潭水的绿而摇荡。我真想张开俺的两臂，去抱住那奇异的绿，但这是怎样一种妄想啊，除非我跳下水。”
    张玉曼笑着说：“你最好跳下水，我去救你。”
    姚命继续抒情：“我要把梅雨潭醉人的绿裁成丝带，赠给那轻盈的舞女，她系上丝带，必能临风飘举了。”
    张玉曼出于嫉妒的心理，很生气地说：“姚命，你跟我坐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你还想着舞厅里的舞女是不是？你有本事去向舞女赠送丝带，我不阻拦你。”
    姚命说：“不，我把梅雨潭醉人的绿裁成丝带，赠送给你，让你系上丝带，飞到天上摘下满天星星当珠宝。”
    张玉曼笑了，说：“姚命，你真幽默，我跟你在一起，很快乐。”
    姚命说：“你是语文老师，一定知道很多故事，讲一讲快乐的故事，让我和梅雨潭一起分享你的快乐。”
    张玉曼说：“好，我讲的可不是梅雨潭，而是桃花潭，有一年春天，李白漫游到汪伦的家乡。汪伦一直很敬仰李白，就去拜访他，邀请他到家里做客，李白答应了，到了汪伦的家门口，看见—潭水，潭边长着一棵桃树，桃花已盛开，李白有感而发，就写了一首《赠汪伦》。”
    姚命说：“我读过这首诗。”
    张玉曼问：“你能背诵李白写的《赠汪伦》吗？”
    姚命当场就背诵李白的《赠汪伦》：“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潭中救命声。心急火燎跳下去，捞起一看是汪伦。”
    张玉曼说：“李白把汪伦从潭水中捞起来之后，汪伦也写了一首《赠李白》，你记得这首诗吗？”
    姚命又背诵汪伦的《赠李白》：“李白乘舟不付钱，船家把他踹下船。桃花潭水深千尺，看你今天死不死。”
    两人就这样坐在梅雨亭上打趣逗乐，直到黄昏。
    张玉曼看看天色不早了，说：“我想，我该回去了，谢谢你带给我一下午的快乐。”
    姚命说：“今天是礼拜六，明天是礼拜天，这是法定的双休日，不如我们明天到海边去玩，把今天的快乐持续发展下去。”
    张玉曼说：“我乐意明天和你一起到海边，我在海边等你，我们可以用手机联系。”
    姚命说：“好，我们离开这儿，到街上等车，我送你上车，明天在海边不见不散。”
    第577 英雄救美
    礼拜天一早，姚命和张玉曼在海边相会了。
    海风如梳，梳理着一卷一卷的海浪，海浪就像张玉曼飘动的衣袖，涌上沙滩，泛起白沫。
    如果问海风吹在脸上的感觉，那么，海风给人的感觉是痒痒的，软软的，如果用嘴呼吸海风，海风则是甜甜的。
    姚命和张玉曼站在海边，眺望无边无际的大海，望不到大海的尽头，两人并排着，并没有手牵手。
    长长的海风吹着张玉曼长长的秀发，她绝美的脸被阳光涂抹和描画着，闪着柔和明媚的光芒。
    张玉曼今天打扮得比昨天更漂亮。
    昨天，她坐在梅雨亭上，说话比较小心翼翼，今天说话比昨天就变得大胆直率了，好像把姚命当成了热恋的对象，说：“我早晨一起来就打扮，打扮了一两小时！”
    姚命说：“犯得着打扮这么长时间吗？”
    张玉曼说：“女为悦己者容，打扮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让悦己者高兴，非常值得。”
    姚命说：“我就是悦你者，很荣幸成为第一个欣赏你打扮得如此惊艳的男人。”
    张玉曼说：“我就是为你打扮。”
    姚命很激动，张玉曼就是眼前，美得他不敢逼视，他干脆闭上双眼，突然，张玉曼的脸庞向他靠近，姚命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了她，将自己的嘴向她的唇吻上去。
    张玉曼的嘴唇下意识地张开了，让姚命的舌头很轻易地探了进去，两人的舌头很快就绞在一起。
    可是她又表现出三分害羞，拼命地挣扎，试图挣脱姚命的拥抱，然而当他把舌头探进她的嘴唇以后，她骨软筋酥，失去了抵抗的意志，就用双手箍住了姚命的脖子，恨不得将自己身子都溶化进姚命的怀抱里……
    两人狂吻了一阵。
    张玉曼很快从如痴如醉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认为自己和姚命的感情还没有发展到如此亲热的地步，就大叫：“放开我，放开我……”
    姚命听到她的叫喊，只好松开双手，放掉她。
    忽然，轰隆一声，海上涌来一阵巨澜，撞响了海边的礁石，姚命摇摇头，睁开双眼，清醒过来，真是活见鬼，刚才他和张玉曼的拥抱和亲吻不过是他的一场幻觉而已。
    原来，他是闭上双眼，陷入幻觉中亲吻了张玉曼，一睁开双眼，幻觉就消失一空，张玉曼正站在他身边，痴痴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姚命产生了幻觉，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姚命当然不会说出自己在幻觉中亲吻了她的事，被她问起，显得很尴尬，不知说什么才好，心里只想亲吻她，但在行为上又不敢。
    他的脸面被阳光照射，一片通红，半晌，他结结巴巴说：“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向前走走吧。”
    张玉曼指着一尊处在浅水的高大的礁石，说：“我们坐在那座礁石上观赏潮水，你觉得怎么样？”
    姚命说：“行，站得高，看得远，坐在上面看潮，听潮，别有风味。”
    两人向那蹲高大的礁石走去。
    走了几十步，他们就到达那蹲礁石面前，礁石位于岸边，却向海水中延伸，至少向海水中延伸了十多米。
    海水不时地扑打上来，冲激着礁石，发出惊天动地的交响，像古曲《十里埋伏》。
    张玉曼指着礁石，问：“你觉得礁石最像什么？”
    姚命说：“我老爸是船员，长年在海上漂泊，近段时间才从墨西哥回来，我认为礁石最像我老爸，不怕风吹浪打。”
    张玉曼说：“礁石最像史诗所描绘的英雄，为此，五四诗人艾青写过一首《礁石》。”
    姚命说：“你给我背诵一遍，我看看这首《礁石》有没有写出我老爸的形象？”
    张玉曼郑重地面对礁石，开始吟诵一首《礁石》：
    一排排浪，一排排浪
    无休止地扑过来
    每一朵浪花都在它的脚下
    被打成碎沫，散开……
    它的脸上和身上
    像被刀砍过一样
    但它依然站在那里
    含着微笑，看着海洋
    姚命说：“不错，这首《礁石》确实刻画出英雄用微笑战胜海浪的形象，现在，我们要征服英雄，爬到礁石上去。”
    张玉曼说：“这首诗也刻画出了你老爸的形象，我们爬上去，是不是等于征服你老爸？”
    姚命说：“差不多，走，爬上礁石，征服英雄，征服我老爸。”
    张玉曼大笑：“向礁石冲去，就是向你老爸冲去。”
    两人说说笑笑，一起向高达几米的礁石攀爬上去，张玉曼在前，姚命在后，但两人相隔了几步远。
    礁石很高很大，上面有的地方长满淡淡的青苔，岁月的磨砺和风雨的剥蚀，使有的地方变得十分光滑。
    张玉曼爬了两米后，又向上爬了几步，脚踩到了滑溜溜的岩面，处在半空中的身子向下一滑，她长声大叫：“救……救命。”
    姚命听到救命声，心里格登一下，望见了身子正向海水坠落的张玉曼，他是体育教师，学过几招武功，便凌空一跃，在半空中抱住了张玉曼，把她往礁石上顶，大叫：“快爬上去。”
    张玉曼被姚命抱住，又受到她向上一顶之力，身子触到礁石，一手抠住岩缝，身子向上爬去，终于一爬而上。
    然而姚命却无力跳上岩面，噗通一声，落入海水里。
    张玉曼站在礁石上，看见落水的姚命大叫：“姚命，你为了救我，自己落水，我感谢你，可不知道怎么救你？”
    姚命的水性很好，他在海水中浮游，向礁石划过来，划到礁石下面，双手抠住了岩缝，慢慢爬到了礁石顶上。
    张玉曼看着爬上来的姚命，恨不得扑入他的怀里，表示感激，可是他一身湿淋淋，她无法靠近他，说：“姚命，艾青写的《礁石》刻画出了你的英雄形象，你就是救我的英雄。”
    姚命说：“美人落水兮，英雄救之兮，否则非英雄兮。”
    张玉曼本来想哭，却被姚命逗笑了，说：“你把湿衣脱下来，晾晒在礁石上，阳光很强烈，很快就会把你的衣服晒干。”
    姚命说：“我脱衣服，你会觉得不雅吗？”
    张玉曼说：“我背过身去，不看你，你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就行了。”
    说完，她果然转过身去了。
    姚命就把湿衣湿裤全脱下来，果真只穿了一条短裤，把衣裤摊开在礁石面上，上午九点，阳光变得灼热，炙烤着姚命的湿淋淋的衣裤。
    张玉曼转过身来，看着上身赤膊，下身只穿短裤的姚命，也不觉得害臊，面对着他说：“谢谢你，要不是你救我，落水的人就是我，而我又不会游泳，可能会遭遇不测。”
    姚命说：“如果你真落水了，我也会跳下水救你，你也不会有危险，我就是你的保护神，像礁石一样，含着微笑，看着海洋，时刻保护着你。”
    张玉曼说：“你征服了你老爸，你比你老爸还伟大。”
    两人谈笑风生，大约过了半小时，姚命的衣裤全干了，姚命当着张玉曼的面，穿好了衣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