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这是怎么回事?”芊懿见少女和老妇人哭的悲伤,忽然想起自己初到燕京的情景,不禁感同身受。
    “还能有什么事,准是又是欠了崔府的债还不起,要拿女儿抵债,这种事这种年头是常有的事。”说完又是一阵叹气。
    刚听完小二的话,还没回过神来便听到小秋一声惊呼,芊懿便急步走到栏杆前,只见布衣少女已经挣脱华服公子,扑向追过来的老妇人,华服公子见状,气急败坏的夺过一个家丁手中的木棍,狠狠的便少女的背上打去,霎时间,少女的背上渗出一道血痕,而华服公子还是不解气,抡起木棍朝着少女的头部打去,木棍即将要落下的瞬间,衣袖却被一把飞刀带上扎在旁边的门柱上,面对突如袭来的变故,华服公子也是为之一愣,抬头顺势而望,只见一个燕国旗装女子在酒楼二楼冷冷的看着他,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而有几个家丁不知深浅,见少爷吃亏便气急败坏的冲进酒楼,刚上二楼,还没有靠近芊懿便被金智贤和瑜远制服,有的倒在地上□□,有的从楼梯上滚下来,连滚带爬的跑出酒楼。
    芊懿见华服公子居然敢迁怒于她,右手轻拍栏杆飞身跃下,又一个后空翻稳稳的落在华服公子的前面。华服公子见状已经猜出芊懿等人非等闲之辈,便不敢僭越,赶忙解释道:“我是荣城崔家的二少爷,这个女子是我家新买来的使唤丫头,我只是在教训不听话的下人。”
    芊懿听他说完,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转头看着老妇人和刚才被打的少女,:“你们遇到如何不解之事,需要卖掉女儿?”
    老妇人见芊懿问话,便朝她微微俯首微泣着道:“我们去年冬天在崔府佘了一袋谷子,本指望今年收成好,全家能吃上饭,不至于饿死,可不料居然和匈奴发生战争,夫君又被抓去守城,上次匈奴攻城战死,而且尸体被焚,尸骨无存。现在,丈夫不在了,庄稼没了。家徒四壁,拿什么还崔府的种子钱?”说着不禁掩面哭泣。
    金智贤听老妇人说着,脸上渐渐泛起红晕,面有愧色,又眼见老妇人如此悲呛,不禁眼中噙满泪水,哽咽着道:“你欠崔府多少银两?”老妇人见有人问话,便抬眼看去,眼见金智贤的神态也具是一惊,颤颤巍巍的答道:“佘的种子和利息一起十两银子。”
    金智贤听罢,摸了摸钱袋,也只是些散碎银子,不禁尴尬起来,芊懿见状,从瑜远那拿来一锭银子又把金智贤手里的碎银子也一并拿过来道:“崔公子,这位妇人和姑娘的亲人刚刚为守荣城而战死,你却趁火打劫逼迫她们卖儿还债,你就不怕人在做天在看会招来报应吗?这一锭是十两,这些散碎银两有多少我不知道,现在一并给你,这个姑娘的卖身契拿来,之前之事我们也就不再追究!”说完便要把银两一并给他。
    崔公子见金智贤等人连十多两银两还要拼凑,又被芊懿言语羞辱,心有不甘,便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只是拿回我应得的,没有什么不道德的,现在这位姑娘已经是我崔府之人,你们想凭几句重话就想带走,没那么简单,如果想带走这个姑娘,二十两银子,否则少管闲事!”
    说完,不屑的看着芊懿道:“不过如果姑娘愿意陪我一晚,你之前的要求我还是可以满足的,在荣城,能攀上我们崔府,可是抬举你了,……”他还没有说完,便被金智贤抓住脖子,一把按到墙上,一只胳膊按住崔公子的上半身,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厮喊着道:“趁火打劫这种事告到官府,不死也能监你十年八年。你现在还敢打懿儿主意,你是活腻了,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说完狠狠的掐着他的脖子,当时崔公子就被掐的喘不过气,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脸色都变了,金智贤却仍未松手……
    此时,街角两匹棕色大马疾驰而至,马儿还未停下来,马上的两个人却已急切的从马上滚落下来,为首的一个穿着蓝色华服的长者一边行礼一边道:“犬儿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金大人,请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小儿一命!”金智贤听罢,看见一眼在旁边不停赔礼的两个人迟疑了一下,把崔公子狠狠的往墙上一撞,方才松手。
    崔公子自被松开便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大口吸着气,好一会才缓过来。他抬头看着垂手侍立在一旁的父亲和荣城的郡守疑惑的问道:“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让你们如此低声下气?”
    华服长者一看崔公子缓和一点赶忙拉他跪下赔礼,金智贤见华服长者态度谦卑,且又有郡守在场,也不好发火,只淡淡的道:“这次看在你爹和郡守的面子上就算了,下次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有类似恶行,决不轻饶!”说完从芊懿手中拿过十两银子交到华服长者的手上:“这是这位姑娘的卖身钱,卖身契给我!”崔公子听闻赶忙把卖身契交给金智贤,再不敢多说一句。
    金智贤接过卖身契,转身交给老妇人:“拿回去就烧了吧!和女儿好好过日子!这些个散碎银子拿去贴补家用吧!”老妇人和布衣姑娘还没有从眼前的变故中缓过神来,见金智贤跟自己说话也甚是紧张,唯唯诺诺不知说什么,只一个劲的推辞,不肯接受金智贤的银两。
    芊懿见状,从金智贤的手中接过碎银子和姑娘的卖身契,蹲下身交到布衣姑娘的手中:“他给你就接受吧!你的爹爹死于这次战火,而这次火攻的政令就是他下的,他觉得是他害的你爹爹尸骨无存,你接受了这些他心里反而好受些。”
    布衣姑娘听完,眼含泪水和老妇人一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公子的大恩大德!金智贤见了上前便要拒绝,被芊懿轻轻拉着默默的摇摇头,金智贤迟疑了一下,也便默默接受了。待两人行完礼才一步上前将老妇人扶起:“回家好好过日子吧!”然后看了崔氏父子和郡守,又提高声调道:“我是当朝左丞相金益安的儿子,当朝锦嫔娘娘的弟弟,现在在金牛岭关任职,又什么事可告知于我,谅他们也不敢造次。”
    听他说完,布衣姑娘和老妇人更是感激,眼含泪水不停的道谢。临走,布衣姑娘忽然跪下连连磕头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如果有需要,定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走的时候还连连回头,眼里满是感激……
    “时候不早了了,回吧,明日就要撤兵回千童关了,早点回去吧!”见布衣姑娘和老妇人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瑜远提醒着道。芊懿和金智贤听罢,也都微微颔首,四人正准备走,荣城郡守急步上前道:“瑜远五皇子、和硕懿佳格格、金大人,今天之事多有得罪,崔乡绅说他做东给你们赔不是!……”还没等郡守说完,金智贤便说道:“赔礼就免了,这次也是个教训,以后多为百姓谋福祉,也是给自己积德不是?我们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回去了!”说完,微微作揖便拉着芊懿离开……
    回到府衙,瑜远交代了一些明日撤军之事,便自己回寝房了,金智贤要和瑜远一同回去,却被芊懿拉着手,见金智贤有点尴尬,芊懿便道:“智贤哥哥,明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有点东西要交予你,一同去取罢!”说着便拽着他往府衙后衙走。
    刚进府衙□□的小院,小秋便借口有琐碎需要收拾跑开了,只剩芊懿和金智贤,芊懿迫不及待的矫情道:“智贤哥哥真是品貌非凡,惹得姑娘依依不舍!”
    “懿儿,你不会是误会了吧,她只是感激我救她一命,再说有你在,任何女子都不能左右我的感情,你是我的唯一!”说着拉着芊懿进屋,两人刚进去,金智贤便把门反锁上道:“懿儿,不知道你心眼这么小,让我闻闻有多酸!”说完便侧着头吻着芊懿的颈脖,芊懿也便下意识的抱着金智贤道:“感情都是自私的,你那么优秀,少不得被其他女子爱慕。……智贤哥哥,痒……”
    ……
    相聚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一转眼便天已露白,湛蓝的天空缀满了大大小小的云朵,把天空装点的犹如一张巨大的织锦,芊懿抬头看着天,忽然转身跟金智贤说道:“爱着,就是幸福;遇到,就是温暖。智贤哥哥,虽然今天就要分开,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不管明天如何变化,你是我唯一的命中人。”说完,拉着金智贤的手眼中却不禁流了下泪来,金智贤见状,轻轻帮芊懿拭去清泪道:“我也一样,我的心只爱你一个,我一定会想办法娶你……”说完,便紧紧的抱着芊懿……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又已深秋,芊懿一直担心自己之前没有俸诏私自出关,没想到都已过去一个多月,居然没有消息,“看来瑜远哥哥费了不少心智,皇叔居然没有责罚于我!”心中不禁暗暗庆幸。
    想着,随手拿了件披风系上便出了府衙,芊懿沿着护城河外面的引渠静静的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累了,便斜倚在一棵胡杨树下,一阵轻风拂过,几片叶子随风而落,芊懿捡起落在脚边的一片叶子,不禁想到:“自己又何尝不是这秋风中的叶子,风雨飘零,不知何时落下……”想到此,芊懿猛然摇摇头,强迫自己不去想像这些不吉利的场景,但是却又忍不住去想,甩都甩不掉……
    正想着,看见小秋自远处一边跑一边不停的朝自己招手,便快速的迎上去微微而笑:“是何事跑的如此急切!”
    “格格,宫里来人让你接旨。格格,不会是……”
    “急什么,福祸自有天定,你如此惶恐不安成何体统?!”嘴上虽故做镇定,但心里却踹踹不安,说完拉着和小秋一起急步往回跑。
    刚进府衙,远远就看见一个身着二品服的太监候在院中,“是太监宣旨,应该不会是死罪!”想着心中轻舒一口气,更是加快脚步跑过去道:“这位公公辛苦,让您久等了。”
    而宣旨太监见芊懿回来,也便迎出来行礼:“懿佳格格,别来无恙,老奴此次前来是俸皇上旨意,接格格回宫。和硕懿佳格格接旨。”说完刚芊懿跪好,才拿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和硕懿佳格格即刻启程,随千禧殿公公车驾一起返京,不得有误!钦此!”宣完把圣旨交给芊懿。
    “公公可知皇叔宣我回京可为何事?”芊懿接过圣旨道。
    “皇上只是让老奴宣格格回京,其他事情没有交代,格格,皇上让宣旨当天就启程,您看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事出突然,待我收拾琐碎可好!”
    ……
    刚出千童关府衙,就看见门口围了许多人,见芊懿出来都纷纷围上来,你一句我一言说着,还有的手里还拿了东西往芊懿手里塞着,芊懿赶忙推辞道:“大家的心意我心领了,我现在返京长途跋涉不宜带太多东西,如果能带我一定会收下的。……”
    正说着,一个女童拨开挡着的人走到芊懿前面:“凌将军,她们说你犯了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是吗?”
    见女孩这么直接的问道,芊懿也是一惊,婉言安慰着:“小月,你看姐姐的耳朵大不大?一看姐姐的大耳朵是不是长命百岁的?放心吧,姐姐没事,我就是很久没有回家了,我叔叔婶婶想我了接我回家!”说完抱着小月轻轻吻了一下。
    “那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除了京城,千童关是我住的最久的地方,我一定会再回来的!到时我凌芊懿请大家吃饭!”说完,便转向月良道:“我不在的时候,代我将大家照顾好。”说完看着大家道:“要是有什么事就来府衙找月良将军,就如以前你们来找我一样。”说到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衣兜拿出几锭银子和一些碎银子都交给月良:“我此去回宫,一路有人照顾,回到宫里更用不着银子,就都放你这里,有点什么事也好周转!”说完朝大家微一作揖,转身准备登车。
    “凌将军慢走!”说着有人拨开人群挤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红布包递给芊懿:“不知道凌将军是否记得,我们二人是将军上次在匈奴大营救下的两个士兵,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们二人也没有什么银子,贵重东西也买不起,这是我们听说凌将军要返京,特地去关帝庙求来的护身符,都说很灵。”听他们说的虔诚,芊懿不好意思拒绝才收下来:“你们都是我齐王府兵,我眼见你们遭难安能不救?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还如此记恩,我真的是不敢当!”说完便是深鞠一躬,礼毕便转身快速登上马车,芊懿担心再耽搁下去,自己真的会禁不住泪流满面……
    马车缓缓前行,小秋依在车厢上昏昏欲睡,芊懿心中思绪万千自是难以入睡,一路的摇摇晃晃也不知走了多久,芊懿挑开窗帘的一角,外面是一片茂密的针叶林,已经深秋的天气,没有燥热,阵阵清风从马车的窗户吹入,让芊懿感觉一阵清爽,心情也瞬间开朗起来,毕竟,未来只是未知,一切恐慌都是徒劳,自己改变不了的事情再害怕也是没有用的。
    “张公公,这是到哪了?”
    “过了这座山就是直隶地界了!格格,坐的累了吧,累就下来活动活动筋骨吧!”
    “也好,坐了大半天了,总在这小车厢子里也是憋的慌,你们也趁此休息休息!”说着和小秋一起下车。
    “格格,我听见这林间有溪流的水声,我去给您取点水,比我们带的水凉快,解渴!”小秋说完拿着水器便要走。张公公见状,赶忙道:“格格,林间山路复杂,小秋一个人取水怕是不安全,车上的水到前面驿站还是够用的,就不要去了!”
    “张公公,你派几个侍卫跟着她不就成了!”见张公公面露难色,又道:“皇叔派了那么多侍卫跟着,难不成就是为了防我的吗?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跑到哪去?你放心好了,我不会逃的!”说完便坐在一棵松树下休息,仰头望着阳光穿透树林,画出一道一道光柱,回想起在荣城的最后一天,同样是坐在树下看着如同一样的光柱,心境却是如此的不同,京城怎么了?瑜远哥哥如何了?皇叔要怎样处置自己……统统都是未知,可是心中却是莫名的悲哀,不管怎样,接下来都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没有瑜远哥哥的消息,而张公公的态度都让自己觉得接下来的命运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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