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镜面（7）

    夏寒又像从前那样和她的秘书长像是两个工作狂一样形影不离地频频出现在学生会办公室。
    不少上层院的学生为此感到安心不少，以为夏寒在之前的狩猎中受了伤，现在终于恢复了。
    但时间稍微一长，不少人发现整个学生会的气氛异常奇怪。
    这种气氛在塔里夫人与赛德安教授来到学生会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艾米莉最先站起来迎上去，而塔里夫人眼神略过她，直直地看向端坐在一旁的佩内。
    “科佩特家的小儿子丹顿失踪了，你知道这件事吗？”
    她没有叫到任何人的名字，但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只需要屏住呼吸，然后默默无言地看向那个一头暗红鬈发的美丽少女，围观这场势力的角斗。
    佩内微微扬起嘴角，勾出一个微妙的带着轻讽的笑容，“夫人，从我到这里办公为止，旧校区的钟楼响了七次，前两次响声隔的非常近，中间叁次钟声敲响的时候，我已经下达了对丹顿不在岗位的失职警告，最后两次钟声响起隔的非常远，然而声音异常大，大到钟响时我的羽毛笔都偏了轨迹，而这时本该为恩佩斯特与学生会作出贡献的丹顿依旧不在……七次钟声响起了，第八次钟声却还没到，丹顿没有来，管理层却到了学生会……夫人，谁也不知道下一次钟声是在什么时候响起，您说是吗？”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沉闷古老的钟声越过玻璃花窗，忽然响起来。
    佩内慢慢看了窗外一眼，而后淡淡地收回了视线，“夫人，管理层不应当越界直接管辖学生会，这是恩佩斯特一贯的规定。”
    她毫无瑕疵的皮肤宛如象牙一般洁白细腻，全然不是疗养院时那个面黄肌瘦的模样，精致的五官都继承了母亲的纤细美丽，但翠色的眸子却完整的复刻了沃拉威的深沉与神秘。
    塔里夫人年轻时一度迷恋过这样一双眼睛，然而现在这双眼睛的主人却没有把它传承给自己善良美好的雅斯佩尔，而是让它留在了一个疗养院废品的女儿身上。
    她恨佩内的眼睛，比年轻时最热烈刻骨的爱还要深切。
    塔里夫人不加掩饰地恨着佩内，正如她曾经不加掩饰地爱上沃拉威。
    她终于收回了那种窥伺猎物的毒蛇一样的目光，缓缓看向了艾米莉。
    “艾米莉。”
    “夫人，”艾米莉垂着眼应声。
    塔里夫人道：“你恩佩斯特学生会的会长，应该负责把学生会治理好，而不是让一个走神的秘书长负责一切。”
    夏寒攥紧了手心，只是稍微略过虚空的视线与艾米莉投来的目光交错，只是一瞬间便已经错开。
    夏寒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站起身，“塔里……”
    “——塔里夫人！”
    一道明快的声音忽然出现，打断了学生会的怪异氛围。
    许珀里翁不紧不慢地从门口走进来，对原先的气氛仿若未觉一般优哉游哉，“您也在？啊！还有赛德安教授，您怎么会突然来学生会？我进中层院的时候您刚好被调去上层院，因此一直没听过您的课还觉得很遗憾呢，现在我终于也进了上层院，就知道一定能有机会见到您！”
    夏寒看着许珀里翁径直向赛德安靠近，瞬间又想起那个那时已经看不出模样的恶魔，被赛德安亲手杀死的魔鬼。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血液的流动都变得迅疾。
    赛德安只是皱眉看了许珀里翁一眼，塔里夫人却冷冷地看向他，“许珀里翁，你还是那么不讨人喜欢。”
    许珀里翁闻言，依旧笑容满面，“是啊，塔里夫人，毕竟除了雅斯佩尔表哥，您谁都不喜欢嘛。”
    提到雅斯佩尔，塔里夫人微微眯起眼睛，“差点忘了，你现在也是学生会的成员了吧？”
    许珀里翁此刻却稍微收了点笑，“夫人放心，我从母亲死后身体就一向不好，当不了也不想当什么会长。”
    “是吗？”塔里夫人道，“可是听说你从中层院毕业后就一直人气很高呢。”
    许珀里翁笑了，“夫人，您讨厌我难道不是嫉妒我就算去了疗养院也能享受到优待的模样吗？”
    “或许吧。”
    塔里夫人忽然笑了，扫过他一眼，转身走出了学生会。
    夏寒松了一口气，许珀里翁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笑道：“学姐啊，又见面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微微撑着夏寒的办公桌，将她头顶上的吊灯光芒遮挡住，投下自己的影子，把夏寒包裹进去。
    轻挑起嘴角，绝妙的微笑，许珀里翁目光幽微地盯上她。
    他伸出手，手心是一枚镶嵌着白色天牛石的银戒——铃兰的形状。
    那枚戒指被递到夏寒眼前，栩栩如生，仿佛是一朵真正的鲜花。
    夏寒竖起了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