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的事情让秦初一几天都没能睡好觉,秦初一能感觉到身体疲惫到了极点,却没有半点睡意。
    辗转了大半夜,秦初一才勉强入睡,她的睡眠极浅,没睡多久,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给吵醒了。
    窗外乌黑一片,秦初一看了一眼身侧熟睡的宇文霖,轻手轻脚地拿着手机到阳台接听了。
    五点钟,秦仁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初一,你赶紧回来一趟吧,老爷子他……”秦仁说话吞吞吐吐地,秦初一一听到是秦老爷子的事情,猛地清醒了。
    “爷爷他怎么了?!”秦初一声音颤抖得厉害。
    “你现在赶回来,兴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
    “嘭。”
    手机就这么掉在了地上,秦仁在那头“喂”了半天,秦初一这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仿佛有一颗炸雷在秦初一的脑袋中炸开,她整个人都是蒙的,眼泪抢在意识之前流了下来。
    “初一,出了什么事情?”
    宇文霖在秦初一手机响的时候也跟着醒转过来,秦初一出去那么久还没回来,宇文霖担心出事,便披了件外套追了出来。
    “爷爷……爷爷!”秦初一猛地反应了过来,连睡衣都没换下就跌跌撞撞地夺门而出。
    宇文霖心道不好,他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初一!”宇文霖追了上去,拽住了秦初一的手腕,将她箍在自己的怀里,强迫秦初一看着自己,“初一听话,我会陪着你的,先换身衣服。”
    秦初一精神恍惚地换了一身衣服,她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只想下一秒就赶回秦家。
    街道上空空荡荡的,宇文霖直接将车速提到了最快,不到十五分钟就赶到了秦家。
    正是人们酣眠的时候,秦家却一片灯火通明,秦家上下都乱了套,不光是秦初一他们,就连秦分一家也赶了过来。
    “爷爷!”
    秦初一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老爷子的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榻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秦老爷子。
    明明半天前,老爷子还精气十足地同她和宇文霖说话……
    宇文霖派遣过来的医生悄悄地走到宇文霖的身侧,朝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老爷子昨天晚上就已经断气了。”
    闻言,宇文霖沉默地凝视着悲痛欲绝的秦初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爷爷,您看看初一,是初一不好……求求您睁开眼睛啊……”秦初一几欲奔溃,紧紧地握住老爷子冰冷且渐渐僵硬的手。
    这双手,在秦初一认亲以来,一直是那么温暖……
    “假惺惺,你离开的那五年你何曾想过老爷子对你的好?现在人死了才来演戏,恐怕是奔着遗产来的吧?”
    说话的是秦分的妻子陆氏,罗秀惨遭驱逐,在秦家已经毫无分量,她便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作了秦家的女主人。
    还未等秦初一说话,宇文霖神色冷峻,扫了陆氏一眼,她立马噤声,吓得不敢再吭一声。
    秦初一站起身来,转头望着秦仁等人,眼眶红红的,却难掩眼底的薄怒,“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
    比起哀戚,秦仁脸上更多的是心虚,沉默半响,秦仁才道:“通知你又有什么用?你能救活老爷子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
    秦初一嗓子哽住,径直在秦老爷子的塌前跪下,没有再理会秦家众人。
    宇文霖蹙眉,想阻止秦初一,可是凭秦初一倔强的性子,哪是宇文霖能劝得动的?
    “都出去。”
    不容置喙的口气,宇文霖现在能做的就是为秦初一腾出和老爷子独处的时间,以及让她送老爷子最后一程……
    秦初一一待就是两个小时,最后秦仁终于忍不住了,敲开了房门。
    “初一。”秦仁神色复杂地站在房间外面,朝房间里探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该为老爷子更衣了。”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长达数十秒的沉默之后,秦仁才听到秦初一用鼻音发出的,微不可闻的一声“嗯。”
    秦氏集团的创始人,秦家集团的现任家主秦钟逝世,享年七十八岁。
    关于秦家的报道铺天盖地,秦氏股份归属的问题占据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新闻热点,世人都关心秦氏这块大饼终究会落在谁人头上。
    葬礼上,几乎所有秦家人,包括秦氏的旁支都到场了,球球刚睡醒不久,也被佣人们梳洗打扮带到现场。
    老爷子的遗体被安置在通透的水晶棺内,面容安详,双手交叠平稳地放在身前,四周摆满了纯白的雏菊。
    “妈咪,他们为什么要把太爷爷放在冰块里?”球球一身肃穆的黑,他显然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球球还小,对死亡没有太多的感悟。
    秦初一也换上了黑色的长裙,衬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她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嗓音沙哑,“因为太爷爷离开了我们……永远。”
    她鼻头一酸,却流不出眼泪来。
    “那球球再也不能跟太爷爷下棋了?”
    秦初一轻轻点头,又道:“球球再也看不到太爷爷,不能跟太爷爷下棋,也听不到太爷爷说话了。”
    秦初一想,也许只有这样解释才能让一个孩子明白,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
    “哇——”
    庄严沉寂的秦家大厅突然爆发出一阵清亮的哭声,秦初一惊讶地看向球球,球球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不要,球球喜欢太爷爷,球球不想跟太爷爷分开。”球球哭着喊道。
    球球早熟,就算被秦云裳绑架也没有掉过眼泪,这还是秦初一第一次看孩子哭得这么伤心。
    “嘁,母子俩都一样会演。”陆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满脸的不屑。
    这句话偏偏落在了秦初一的耳朵里,她攥紧了拳头,走到了陆氏的面前,冷冷地睨着眼前的女人。
    “喂,你……你想干什么?”陆氏被秦初一吓得连连后退,秦初一素来低调沉敛,此时却毫不掩饰眼里那深入骨髓的憎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们的身上。
    秦初一抬手,“啪”地给了陆氏一巴掌,一字一字地说道:“我的孩子还轮不到你这头白眼狼来教训。”
    全场哗然,谁也没有想到秦初一会公然在秦老爷子的葬礼上动手打人。
    陆氏的脸色乍青乍白,捂着没打得发疼的半边脸,“你说谁是白眼狼?你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初一!够了!”
    秦仁喝止了秦初一,沉声说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二婶,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你还有没有点规矩?”
    秦仁的一句话,让秦初一成为众矢之的。
    秦初一将唇抿得苍白,不置一词,只是将球球牢牢地护在了自己的怀中。
    走了流程后,接下来到了宣布遗嘱的环节。
    秦仁是秦家名义上的长子,葬礼大局由他主持,只见秦仁突然朝着某个方向说道:“张律师,上来吧。”
    闻言,所有人都朝着那个方向望去,那个男人,不正是当初秦钟立遗嘱时的见证律师吗?
    秦初一死死地望着台上那个男人,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张律师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轻咳了一声,说道:“是这样,应秦老爷子的要求,他在遗嘱上做了如下几点修改。”
    张律师念完遗嘱内容以后,场面再一次失控了,这份遗嘱无疑是将分给秦初一的财产削减了百分之五十。
    最重要的是,遗嘱上声明了将立秦仁为下一任的秦家家主。
    “怎么可能?这份遗嘱是假的!老爷子怎么可能把家主的位置给一个弃婴?!”有旁系的秦氏子孙高声质疑。
    秦仁弃婴的身份在秦家内部是人尽皆知的,这也是扎在秦仁心头的一根刺,无时无刻在刺痛着他。
    秦仁白着脸从张律师手中夺过遗嘱,在众人面前展开,怒道:“这上面的印章总不会是假冒的吧?”
    红色的方形印章上刻着小篆书写的秦钟二字,是秦老爷子的象征。
    “那信物呢?”有不死心的人追问:“秦家毕竟是古老的大家族,没有历代相传的家主信物,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的话?”
    “信物?这就要问秦初一了。”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秦初一循声望去,是罗秀。
    罗秀被秦仁接回秦家有一段日子了,今天是秦老爷子的葬礼,罗秀和秦云裳自然也是作为秦家的一员参加。
    “秦初一?怎么又是她?”
    罗秀径直走到球球的面前,秦初一像护犊子的母鸡一样拦住了罗秀,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哼。”罗秀冷笑一声。
    秦初一突然觉得后背被人推了一下,重心不稳往前倾了两步,她再回头时,发现球球已经被罗秀母女掠走了。
    “把球球还给我!”秦初一怒道。
    秦云裳突然伸手,从球球的脖子上拽下一条项链,高高举起示意给众人看,“这就是你们所说的秦家信物,可他为什么会在一个四岁孩子的脖子上?秦老爷子老糊涂了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秦家这回可是真真切切上演了一出豪门内斗的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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